摘掉鸭舌帽,取下后面固定松紧的银环,往中指上戴好。
他一句话也没说,紧了紧拳头,猛地踹开房门,像只敏捷的黑豹一样,闪电般冲到林望景身前,朝他脸上重重的挥舞了一拳。
林望景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翻在地上,接着眼前一黑,又被狠狠一拳砸到脸上,动作间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吊灯下闪着银光。
不光是骨头和血肉的击打,还有坚硬的锐物,接连挨了这么两拳,林望景的右脸很快就被打出两条长长的血痕,跟被什么尖锐的物品狠狠划了一刀似的。
“顾屿安!”
苏绥猛地喊住了他,杀红了眼的男人这才停下动作,揪住林望景的衣领把他往地上狠狠一丢。那激动到血红的眼睛,里面装着的是真正实质性的杀意,如果眼神能杀人,林望景估计早就被顾屿安给凌迟处死了千八百遍。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居然敢背叛苏绥,你怎么敢!”
方艾早在林望景挨第一下的时候就躲到了一边,至今都仍胆战心惊。他亲眼看见那个冲进来的疯子是怎么把套了银环的拳头招呼到了林望景脸上,光是在一旁这么看着就觉得痛到不行,后牙槽都一阵泛酸,仿佛被打的是自己一样。
而被打的本人更是痛到几乎在一瞬间失去了呼吸的本能,一阵眼冒金星,连呼痛都叫不出声音来。
林望景扶着沙发把手,踉跄着站了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在剧痛中勉强找回清醒的神智。
他还没弄清楚是什么状况,下意识的张口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动我林望景!”
但一抬起头,看到站在门边的苏绥,和他身旁冷着一张脸的漂亮女人后,胸腔里那股火山喷发般的怒气竟在一瞬间就平息下来。
他、他怎么在这时候回来了……还有那个女人……
“苏、苏绥……”
林望景喃喃的喊了一声,语气破碎得不成样子,仿佛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
顾屿安眼神里射出一抹足以冻死人的寒意:“你不配叫他的名字。”
林望景这才如梦方醒,接着想到方艾还在,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岂不是都被……
林望景脸色忽的变白,嘴唇也在刹那间失去血色,衬得脸颊上紫红的伤口更加明显。
在这一瞬间,他那精密运转的脑子里只能想到两个字:完了。
苏绥应声看了过来,目光始终淡淡的,在林望景和方艾身上来回往返,最终定格在前者身上。
他所需要的完美受害者的分手理由,终于被林望景亲手奉上。
屋子里的四个人全都将目光放在苏绥身上,谁都知道,他接下来的话直接决定了这场婚约结局如何。
在苏绥没有发话之前,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林望景更是无比紧张的看着一脸平静的青年,心里的恐惧、害怕、忐忑,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这辈子无论遇到什么样的绝境,都未曾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惴惴不安过。
林望景的命,攥在苏绥手上。
气氛一时凝固。
过了很久,苏绥才终于轻轻地说出一句话:“林望景,我们结束了。”
像一纸宣判书,轻飘飘的落在审判桌上。
而被审判的那个人却失神的不断摇着头,不肯接受这个结果:“不、不——”
林望景几乎是瞬间就慌乱起来,他手忙脚乱的想要走到苏绥身边去,却被顾屿安拦住,又是一拳打到毫无防护的小腹上。
“你们已经结束了,你还想做什么?!”顾屿安低吼出声。
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痛,林望景捂着腹部,疼得逼出了生理眼泪。换成以往,有谁敢多看他一眼,都会被狠狠地教训一回,但现在,就算顾屿安三番两次的招惹了林望景,他也根本就顾不上追究。
林望景现在满心满眼,都只想着怎么挽回苏绥。
“你听我解释,不是那样——”
但他还没靠近苏绥,甚至没走到一半,宁清便动了。
美丽大方的女人踩着细高跟鞋,优雅的向林望景走去。
林望景最初看到宁清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时,所表现出的惊骇完全不亚于看到苏绥。
哪怕是现在,他也仍旧用一种敌视的目光盯着她。
林望景攥紧了衬衫衣角,冷眼看着这个夺走他母亲一辈子幸福的女人,脑子里混沌一片。
“你叫林望景,林立风的儿子?”
林望景抿了抿唇,眼神晦暗难懂。
“是。”
“替我转告他,这门亲事,我不认可。”
闻言,林望景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美丽冷漠的女人。
“为什么?!”他用力的攥紧了拳头,手背处青筋毕现。
“为什么?”宁清冷笑一声,“我宁清的儿子天生是被爱的,不是拿来给你糟践的。”
比柳絮还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林望景呼吸一窒,心口也开始绞痛。
他下意识的就想张口反驳,可是话到嘴边,又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什么。
说他没有糟践苏绥吗?还是说他很爱苏绥?
无论哪个,好像都和一个能够让宁清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