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并没有着急去休息,她洗漱完后敲响了苏绥的房间门。
青年正在铺床,听到敲门声后便起身去开门。
“还没睡啊宝宝。”
苏绥笑了笑:“嗯,一会儿睡。”
宁清其实是怕他会因为今晚的事伤心难过,特意来看一眼,见人好像没多大的情绪起伏,这才多多少少放下心来。
“你现在和林望景分手了,之后打算住在哪里?”
问完也没等回答,宁清又提议道:“要是一时半会儿没地方去,你回唐先生那里吧,他很疼你,会欢迎你回去的。”
苏绥想到那天早上唐慢书也说过同样的话,但和那次一样,他仍旧拒绝了:“不用麻烦叔叔,我在京城有处房产,前些日子找了家政上门打理,现在应该可以住进去了。”
宁清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这样也好,实在不行,还可以回苏家。”
“不回去了,”苏绥淡淡道,“以后无论是林望景那里,还是苏家,都不会回去了。”
宁清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神里浮现出一丝心疼:“对不起宝宝,妈妈让你吃了很多苦。”
因为她的那些陈年旧事,导致苏绥从小就被连累,时至今日,他也一定还在受这些人的欺负。
都是自己的错。
宁清无比自责。
见状,苏绥安慰她道:“妈,别乱想,我很好。”
顿了顿,又说:“恋爱都是我自愿谈的,苏家也没亏待我,您不要内疚,这些不关你的事。”
青年语气温和,有着超出这个年纪的稳重自持。
但话虽如此,宁清还是无法与自己和解。
怎么能不关她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她,苏绥也不会从小就要寄人篱下,更不会背上“野种”的骂名。
只要一想到过去的事,宁清就忍不住难过。
但她不想让苏绥担心,于是收起悲伤的情绪,笑着向他道了晚安。
“宝宝,早点睡。”
“嗯。”
宁清前脚才走,顾屿安后脚就来了。
他手里还端着一杯热牛奶,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紧张的站在门边,小声询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苏绥本来在倒水喝,闻言抬起头,往门边看了一眼。
他没说话,但只要没有明确拒绝,顾屿安便大着胆子,端着牛奶走了进来。
“我怕你睡不着,专门叫了外卖。是新鲜的,放心喝吧。”
也就是喧嚣繁华的京城,凌晨两三点还有24小时营业的外卖员,换了佛罗伦萨,顾屿安就是有钱都买不到这样贴心的服务。
他很有心,可惜苏绥并不需要这份有心。
“我的失眠早就好了,所以,喝牛奶的习惯也已经摒弃很多年。”
顾屿安端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心里蓦的一痛。
他不知道苏绥是不是还想说,以前的习惯早就改了,以前的人也早就换了。
但他知道,他没有那个资格质问苏绥这些。所以不管从胸口处传来多少酸涩,也只是强忍下哽咽,勉强笑道:“那,是好事。你以前在意大利的时候,老是会头痛到睡不着觉,所以我——”
顾屿安一提起以前,苏绥就有些头痛:“我那时候是痛的要死了,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你也只顾着在画室,从没管过我啊?”
既然那时候没有在意,事已经年,又何必重提旧事。
迟到的心意,再好也是迟到了。
顾屿安一愣,下意识的就要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苏绥蹙起眉头:“你这么晚了还来我房间,不会只是想和我叙叙旧,回忆一下美好的初恋时光吧?”
“我,不、不是,我是担心,担心你因为今天的事……”顾屿安越说越小声,最后直接没声了。
他本身就不善言辞,一门心思全扑在画画上,如今过了三年,也依旧没什么长进。
合着就是为了这个。
苏绥颔首:“多谢关心,我还不至于为一个不值得的人伤心难过。”
顾屿安怔了一下,他直觉,自己在苏绥心里,或许也属于这个“不值得的人”的队列里面。
“那就、那就好,挺好的。”
顾屿安放下牛奶,有些犹豫的不知道该留下还是离开。苏绥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道:“坐吧,别在门口傻站着,还有什么话也一并说了吧。”
“过去的事早就过去了,我都放下了,你也没有必要一直放在心上。”
听到这话的顾屿安又是苦涩,又是庆幸。
他怎么放得下呢,那三年于他而言,刻骨铭心。
但不幸中的万幸是,苏绥还愿意让自己留下来,愿意听自己说话。
顾屿安收起伤春悲秋的心绪,找了个角落坐下,他甚至都不敢离苏绥太近,生怕哪里做得不对了,就会被厌烦。
“我听说,你进娱乐圈了。”
苏绥一顿,抬头看向他,眼神像是在询问你怎么知道。
顾屿安腼腆的笑了笑,淡黑色的眸子在壁灯的照耀下亮晶晶的:“你回国后,我一直都有在关注你的消息。你演的那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