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办法真正触碰到对方。
车轮缓缓停下,苏绥往窗外看了一眼,笑着说:“到家了。”
他又看向唐慢书:“今晚留在我这儿过夜吗?”
唐慢书犹豫了一小会儿,但最后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很想对苏绥说,这里不是家,只是自己送给他的一个礼物。
但话到嘴边,只剩下一句简短的:“不了,工作上还有些事没处理完。”
“噢,这样啊。”苏绥淡淡的回了一句,光从语气,听不出来他是失望还是不失望。
“那我就先下车了。”
苏绥正准备起身,唐慢书却突然拉住了他。
“嗯?”苏绥疑惑地望了回去。
男人忽然没由头的来了一句:“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看着男人漆黑的、如夜一般深沉的眼睛,那里面只倒映着自己一个人,苏绥微微笑道:“还算可以。”
小骗子。
唐慢书想到自己收集到的那些资料,心里又生气又难过。
“你长大了,很多事不愿意跟叔叔说,就连订婚这样的终生大事,也……”
“我很好,叔叔不用担心。”青年笑着打断了男人的话。
唐慢书沉默了一瞬,明白苏绥并不想提这些事。可甜蜜过后的疏离让他一会儿如在云端,一会儿如坠地狱。一时之间,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习惯了掌控一切的男人,却异常的没有安全感。
甚至,忍不住问出了一句:“你还在怪我,对吗?”
所以不愿意跟自己回趟家,不愿意让自己帮忙解决棘手的事,甚至不愿意对自己说真话。
唐慢书胜券在握这么多年,头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在他引以为豪的小狐狸身上。
苏绥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男人说的是哪一件事。
他忍不住有些微微的失神,想起那时候的事,但最后只是轻轻笑了一声。
“没有的事,早就过去了。”
说着,安抚性的揉了揉唐慢书的头,这样的行为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看来,无异于在摸老虎屁股。但对于熟悉两人相处模式的人来说,早已是见怪不怪。
"叔叔,别乱想,我没有怪过你。"
即便苏绥用上了最真诚的语气,唐慢书也根本不相信。他好像陷入了自己织造的情绪陷阱里,无论苏绥承认与否,都觉得对方肯定是还在怪自己。
“那我先回去了,叔叔你也别太累,处理完工作就早点回去。”
唐慢书放开了苏绥的手腕,低下头不敢看他,只“嗯”了一声。
苏绥回过头看了他好几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打开车门,融进了黑夜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估摸着苏绥大概已经进入别墅了,一直把自己当做空气的司机才忐忑着询问道:“唐先生,那我们现在要回去吗?”
唐慢书抬起头,透过车窗看了眼还点着光亮的别墅,猜测着苏绥现在正在做什么。
工作是他拿来拒绝苏绥的借口,唐慢书看着依旧明亮的别墅,淡淡道:“就在这儿。”
司机点点头,按照吩咐把车开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随后熄了火。
车厢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唐慢书没有让别人陪着自己受冻的癖好,于是对司机说:“你在附近随便找个宾馆休息,我一个人静一静。”
司机有些犹豫,担心他的安全:“可您……”
唐慢书微微颔首,“我没关系,你先去吧。”
说罢,又将目光落在那栋灯火通明的小房子上。
“我……看看他。”唐慢书的眼神温柔而专注。
“是。”
司机也不再坚持,轻手轻脚的下了车。
等司机走后,唐慢书摇下车窗,窗外呼啸的风便立刻灌了进来,令人瞬间清醒。
京城深秋的风已经如刀子刮脸一般了,刺得唐慢书脸颊生疼。
可身体上遭遇到的这点疼痛和不适,跟心里的那点酸涩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唐慢书目光柔和的看着那座小别墅,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初见到苏绥时,如今成长得芝兰毓秀的青年还是个路都走不稳的小团子。
苏绥可能以为他们的初遇在十四岁,但唐慢书心里清楚,时间还要在往前推,一直推到他四岁的时候。
彼时的唐慢书不过十四岁,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半大少年,远没有如今的杀伐决断。
他跟随父亲来到蓉城参加当地商会的成立仪式,负责人投其所好,打算办一场赛车表演赛,热烈欢迎这位北方而来的优秀企业家。
也就是这场表演赛,彻底地改变了他和苏绥的命运轨迹。
那个桀骜不驯、凌厉逼人的赛车手本来没打算参加这场表演赛,那天是他儿子的生日,他原意是想结束训练后抓紧时间和妻儿一起庆祝,享受一家人难得的悠闲时光。
但或许是过于凑巧,原定的赛车手当天出了点小意外,没有办法按原计划完成表演赛。
可大老板和一众嘉宾已经在观赏席准备就位,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