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一眼花束里的卡片,取出来一看,才发现落款处写着的是顾屿安的名字。
他没写什么肉麻露骨的话,只是画了一个苏绥休息时趴着睡觉的速写。即便是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的周路阳,也能看得出这笔触有多温柔,是下笔者带着爱意所画下的。
“操!竟然是你这白眼狼的!”
刚刚还抱在怀里爱不释手的向日葵一下子就如同烧红的铁棍一样烫手,周路阳一把扔到地上,好险才控制住自己没踩上去。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太晦气了!”
接二连三的拿到情敌的花,也太恶心了。周路阳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顾屿安毫不嫌弃的弯腰把花束捡了回来,而后递给苏绥,语气有些郑重:“以后每一天,我都想送你花。”
而向日葵的花语是,我会默默的守护着你。
——是曾经苏绥教给他的。
显然,对面的人也想起了这一段回忆,可在顾屿安期待的眼神中,苏绥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顾屿安的眼神几乎是在一瞬间便落寞下来,苏绥自然没有忽略,可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会温声抚慰他的苏绥。所以纵然看到了,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甚至说:“没有必要做这些,浪费钱。”
周路阳终于找回了之前丢了的场子,看着失落的顾屿安忍不住窃喜起来,却忽略了他自己在苏绥这里,和顾屿安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听到没,让你别白费心思了。”
顾屿安并没有理会周路阳,只是低下头盯着纸箱里的两束花,心里想着自己送出去的花估计也是和它们一样的结局吧。
被毫不在意的扔到一边,然后再也无人问津,就像他这份迟来的爱和愧疚。
顾屿安很快收拾好情绪,将手里的向日葵也放进纸箱,抬起头对苏绥说:“要搬到哪里?”
“休息室。”
顾屿安正要搬箱子,赵二雨爽朗的笑声再一次从外面传了进来。
“苏美人!看看这是什么!”
她像个小兔子一样跳到苏绥面前,怀里抱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
赵二雨把花往苏绥面前一推:“当当当当!是周哥充满爱意的玫瑰!”
这下子苏绥是真挂不住表情管理了,他活见鬼一样看了眼这几个男人,顾屿安、周路阳,还有在一旁调试设备的柏钺,以及人不在这里都能烦到自己的林望景——
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啊?!
剧组众人也忍不住了,纷纷笑着调侃苏绥:
“哈哈哈哈哈哈哈苏老师,你凭一己之力把今天过成了情人节啊!”
“从来没想到过我们剧组还有这么鸟语花香的一天,把我一个钢铁直男都给整不会了。”
“苏老师魅力无敌嗷,简直就是活体行走的万人迷~”
“那玫瑰花还是别扔了,留着拿回去洗花瓣浴,可别浪费了。”
听着大家善意的调侃,苏绥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窘迫过。这一刻,他觉得周路阳这几个人像极了草原上求爱的雄性,叼来各种各样的花草只为博得雌性欢心,彼此之间还要雄竞一番。
周路阳一看苏绥表情不对,赶忙拉了拉还在一脸傻笑的赵二雨,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苏绥说:“我、我也没想到今天有这么多人给你送花,那要不,要不我留着明天再送吧?”
顾屿安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将箱子端到他面前,用下巴点了点,示意他赶紧的,别逼自己动手。
周路阳可怜巴巴地看向苏绥,青年不为所动,微笑着挤出两个字:“放吧。”
周路阳打了个哆嗦,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自己的玫瑰花珍之又珍的放进了纸箱子里,脸色凝重的好像在跟哪一位至爱亲朋永别似的。
他一脱手,顾屿安就毫不留情的把这束玫瑰花用力往下一压。
周路阳当场就不干了:“白眼狼!你公报私仇是不是!”
“公报私仇?我可没那么无聊,谁让你的花在最上面,不压下去都装不下了。”
顾屿安耸了耸肩膀,脸虽然被口罩遮了一半,可光凭眼神,周路阳就能猜到他现在有多得意。
他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没有办法。唯一能替自己主持公道的苏绥也没有站出来的意思,周路阳越想越生气,带着一肚子闷气又一次走开了。
变化来的太快,赵二雨还没搞清楚状况,挠了挠后脑勺,疑惑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苏美人?”
苏绥笑了笑,“没什么,周路阳没头脑不高兴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用管他。”
顾屿安抱起纸箱,四束捧花都装在一个箱子里还有些沉,小心翼翼的往休息室搬过去。
见没有热闹看,其余众人也都没有关注这边了,苏绥终于落了个清净。
他披着顾屿安的外套,趁没人注意自己,躲到了剧组后门的小巷子里,找了个景观茶亭坐下。
总算是没有人烦自己了。
苏绥满意的伸了个懒腰,牛仔衣顺着手臂抬起往上耸动。没了衣物的遮挡,动作间,纤细的腰身挺出一个完美的弧线。
再一低头,眼前忽然一片雪白,香气扑鼻。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