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哥哥的场景,苏纪就更痛一分。到最后,就连骨子里都透着那股尖锐的疼痛。疼得实在是太狠了,即便是单膝跪着,都再也支撑不住他的身体,颓然的如同一座小山坍塌下来,无力的倒在地上,仍旧只是麻木的流着眼泪。
那颗原本鲜活跳动的心脏,此刻更是一寸一寸的,都被无孔不入的回忆逼成了死灰,再也无法复燃。
眼眶里也全都充斥着眼泪,模糊得什么都看不清。
恍惚之间,苏纪好像看到了曾经还是小孩儿的自己,对着雪白可爱的小团子苏绥,挺起胸脯保证道:“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作为哥哥,我一定会保护好绥绥的!”
可他后来,都做了些什么……
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苏纪再也没有任何克制,放声痛哭起来。
“明明说好的,说好的,要保护你……”
“最后却是我亲手毁了你的人生!!”
“全都是,全都是我的错。”
“对不起……”
“对不起,苏绥……”
是哥哥,对不起你。
他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苏绥的名字,张嘴时,眼泪被吃进去,口腔中满是咸湿苦涩的味道。然而这样的苦涩,却远远比不过心尖上所产生的涩意。
从心脏处,源源不断的传到四肢百骸,让灵魂都吃尽了苦头。
苏纪绝望的闭上眼睛,原以为再痛也痛不到哪儿去了,可心脏处传来的一阵又一阵几乎让他死去活来的疼痛如此清楚的提醒着他,还可以更痛,痛到想死都死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合着灵魂,一同在这不见天日的、阴暗腐朽的悔恨之中,一点一点腐烂。
他前半辈子的人生靠着恨意才能勉强活下去,而他后半辈子的人生,将完完全全的堕入到悔恨的地狱里,彻彻底底的活在噬心蚀骨的痛苦之中。
没有人可以再拯救苏纪,因为那个唯一能够拯救他的人,也被他亲手推开了。
目送着苏纪离开之后,唐慢书在顶楼休息了一会儿,这才下楼去找宁清。
他屏退了几个保镖,屈指敲响酒店房门。和苏纪的待遇不同,这一次,宁清很快就出来开门了。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似乎原本打算休息:“唐先生,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宁清敷着面膜,裹着睡袍,一头大波浪随意的披在肩上。四十多岁的女人,身材曲线依旧犹如少女一般姣好性感。
唐慢书眼神一顿,目光平行着穿过,落在了宁清身后的雪白雕花墙壁上,没有到处乱看,充分的体现出一个绅士该有的日常相处礼节。
“工作中我们是上下级关系,工作之外,您是我的长辈,可以不用叫‘唐先生’这样生疏的称呼。”
他其实话里有话,真正的意思是,您是我未来丈母娘,请尽早适应一下新的身份。
迟早都是一家人,不要这么礼貌疏远。
可宁清对情情爱爱这一方面再是有经验,也看不出来眼前这老男人打着她家宝宝的主意,更想不到他想让她叫自己女婿啊!
“长辈?”她有些狐疑,“我们不是平辈吗?我也就比你大了十几岁而已。不叫你唐先生,总不能叫你小唐吧?”
说到“小唐”两个字的时候,宁清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三十好几的老男人还在她面前装嫩?还小唐?
唐慢书看着宁清憋笑憋得面膜都快掉了,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管理此时也忍不住有些破功。
他有些凝噎:“……我看上去,有那么的老吗?”
在“那么”两个字上,格外咬的更重一些。
“老倒是不老,”宁清顿了顿,打量他一眼,“但也不年轻了。”
老倒是不老,但也不年轻了。
短短一句话,令唐慢书原地沉默了好几十秒,一双眼睛黝黑深沉,看不出此刻内心都在思考着些什么。
宁清出色的发挥,让他或许再也不能和自己的年纪和解了。
“那你能——”
唐慢书以拳抵唇,轻咳了几声,旁敲侧击道:“我的意思是,绥绥现在和林家那小子分手了,虽然一时不急,但以后总是要再找户好人家。你大概能接受什么年纪之内的?”
宁清没想到眼前这位生意繁忙、日理万机的主儿来找自己,居然就是为了苏绥的终身大事,她有些傻眼:“你还要催婚啊?”
还剩了半句话,顾忌着唐慢书的面子没说:你一个万年单身狗还操心别人感情问题啊?
唐慢书显然也读出了宁清没说出口的那半句话的意思,一时间有些窘迫,但还是挺直脊背,认认真真的回答道:“不是催婚,只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
宁清总觉得这位大老板今天很奇怪,往常总是公事公办的口吻,交代完工作就决不会说其他更多的事,现在却仿佛热心邻居唠家常的既视感。
可她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奇怪,于是也只好如实答道:“我能有什么意见,是宝宝自己谈恋爱,又不是我谈,他喜欢年龄大的年龄小的都无所谓——但也不能太大或者太小,超过五岁就不好了。”
超过十岁的男人终于问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却仍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