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接?
苏绥挑了挑眉,看来,这是一直在等着自己打过去?
他轻轻一笑,喊了声:“叔叔。”
电话那边传来一贯低沉的成熟男声,语气里也带着一点似有似无的笑意:“没有怪叔叔贸然出手吧?”
两个人都对毕羌被爆黑料的事心知肚明,苏绥立刻就能猜到这是唐慢书的手笔,唐慢书也清楚苏绥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发现这件事是自己推动的。
而这句话,问的就更没有必要了。
会怪叔叔贸然出手吗?
怎么会呢。
苏绥勾起唇角,心里某个地方好像开了个小小的口子,往外流淌着粘稠的蜜糖,只觉得唐慢书像以前每一次那样,在背后默默地替他撑腰。
无论多少次,这种坚定不移地被选择的感觉,都令苏绥感觉到无比感动,哪里会去考虑有没有被冒犯。
他声音本来就清朗好听,脆生生的,好像山涧溪水。如今带着笑意,更是显得又软又甜,如同溪水里掺杂了冰糖,化开后连每朵溅起来的水花都是甜津津的。
“没有怪叔叔。”
相反,“谢谢叔叔。”
得到小家伙发自真心的答谢,虽然并不需要,但唐慢书还是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愉悦。
如果说苏绥需要唐慢书源源不断的提供爱意,那么唐慢书则是享受于被苏绥需要的感觉之中。
他在这一秒所付出的每一分爱意,都会让他下一秒更加爱那只又乖巧又撒野的小狐狸。
唐慢书最想做的事就是,无声无息的,将自己的爱注入苏绥生活之中的每一处地方,让他被浓浓的爱意包围,让他的周围除了爱就只剩下氧气。
他的爱足够多,足够厚重,足够填满苏绥的生命,要足够到令他不会再需要其他人的爱。
不过矛盾的一点是,唐慢书又不敢真的将苏绥溺爱到离开自己就会无法生存的地步——虽然他很想这么做,也可以这么做。
但为爱者,则为之计深远。
唐慢书的爱说自私又不自私,他是很想把人直接藏起来,可苏绥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更是这个社会的一份子,在自己身边时可以替他包办好一切,不在自己身边时呢?
他心心念念的,舍不得他吃一点苦的小狐狸,总会有独自一人,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
已过而立之年的男人自身也非常明白,他一定会走在苏绥前面,一定有无法再庇护苏绥的一天。
所以唐慢书再是舍不得,也必须要放手,让他家里那只娇惯的小狐狸去到自己的天地,去吃那些苦头,去练习如何一个人也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他得说服自己,接受小孩的成长,接受小孩的独立,接受他的一切,包括什么演戏的爱好啊、和哪个年轻的小伙子纠缠啊。
大不了,在小孩跌倒的时候,他在后面悄悄地、默默地做那双保驾护航的大手。
唐慢书摘下眼镜,收回心神,关掉了闪烁着荧光的电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旁,目光落在庄园里正在忙碌的园艺师身上。
他的声音永远厚实的如同一座沉默的大山,总能给人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不用说谢谢,这是叔叔愿意替小狐狸做的。”
听着男人舒缓磁性的声音,苏绥绷了一下午的神经在此刻放松下来。
其实这句话很耳熟,不久之前,林望景也这么说过。
他的声音和唐慢书的很像,无论是音色、还是音调,只不过唐慢书的声音要更低沉一些,咬字和语速也更慢。
不过林望景要是想,放缓了语速去模仿唐慢书的话,几乎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但林望景永远也不可能像唐慢书这样,几句话就能让苏绥获得安全感。
苏绥挑了个舒服的坐姿,捡来抱枕靠着,无论动作还是声音,都是懒懒的,跟唐慢书闲唠着家常。
“叔叔在公司吗?忙完了?”
唐慢书低下头,俯瞰着整座庄园,漆黑的眼睛中盛着满意,在苏绥看不到的地方摇摇头:“在家里。”
深褐色的土壤被翻耕了许多遍,像洋葱似的种球被一个挨一个种下,想必等到明年春天,就会拥有一片纯白浪漫的花海。
这种时候,脑海里恰到好处的浮现出苏绥穿着白裙的惊艳模样,唐慢书忍不住笑了笑:他已经拥有了全世界最漂亮的那一朵了。
苏绥还不知道闷骚的老男人给他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想到白天经历的那场舆论风波,怕唐慢书会担心,主动说:“这次的事对我没多大影响,叔叔别多想,我很好。”
一提起这件事,唐慢书原本柔情似水的眼睛中便闪过一丝狠戾,像蜻蜓掠过水面后忽然荡起的涟漪,但片刻,又恢复了平静。
他点点头:“你没事就好。不过这样的事以后说不准还会再发生,为了以防万一,叔叔想给你配辆保姆车,再安排几个安保贴身保护你。”
稍微有点名气的明星几乎人手标配一辆保姆车,平时在剧组下戏了想休息休息,或者等通告的时候作用就很大。
虽然剧组和活动方都会准备休息室,但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人多眼杂的既不方便又容易被偷拍,但往保姆车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