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的,只会撒娇打滚又聒噪的小狗狗,他更偏好像唐慢书那样沉稳内敛的大猫。
苏绥的择偶癖好其实挺明显的,可能是出于过早的失去了父亲的原因,他更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人相处。
具体表现出来,比如他的两位前任都要比他年龄大,身边的朋友也大多是这样。
周路阳见苏绥不说话,也没有被打击到——或者说他已经习惯苏绥的沉默了。
没跟人商量,周路阳自觉地接过了苏绥手里的购物袋:“我帮你提。”
布料不重,但既然有人愿意代劳,苏绥又何乐而不为:“谢谢。”
他不矫情,想让谁帮自己做什么,都会大大方方的表示出来,也不吝啬于说几句基础的社交礼节。
可落在周路阳耳朵里,那简直是仙乐,提着购物袋美滋滋的跟在人后面。
“学长,你买这些布料干什么啊?”
“做棉花娃娃。”
周路阳要是知道他给苏绥提的这袋布料到时候会被做成棉花娃娃,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唐慢书,恐怕就不会这么殷勤的抢着提了。
苏绥手里没提东西,走的要快些,周路阳则落在了后面。
巷子里两边都有人在卖油纸伞,摆摊都摆到了路中间,他必须要小心地闪躲着,以防踩到摊主的纸伞。
来来往往的人群喧闹嘈杂,有不间断地窃窃私语,也有小孩子聒噪不停地哭叫声,而走在自己前面的苏绥却总是安安静静地,仿佛和这个热闹的世界格格不入,却又的确是其中的一份子。
周路阳抬头看着苏绥的背影,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揪起来了一块儿。
酸酸涨涨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但同时,又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满足和幸福。
他已经数不清有多久,两个人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地独处过了。
曾经总是苏绥小心翼翼的跟在周路阳身后,仰望着他高大的背影,而如今,两个人之间的位置则彻底颠倒。
成了周路阳小心翼翼的跟在苏绥身后,贪婪的看着他清越的背影,片刻都舍不得挪开眼。
小巷子里有人在叫卖糖葫芦,透明的糖衣包裹着红澄澄的山楂,看得周路阳心念一动,当即掏钱买了两根。他笑眯眯地递给苏绥一根,印象中青年的口袋里总是会装着各种口味的糖果,便理所当然的以为苏绥喜欢吃甜的。
不成想,苏绥竟然拒绝了:“不用了,你留着自己吃吧。”
这是周路阳始料未及的,他有些愣住:“为什么……你不是喜欢吃糖吗?”
苏绥一开始甚至想不到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但看着他抓紧了那两根糖葫芦的木签,忽然反应过来其中缘由。
想明白后,青年淡淡道:“我从来都不喜欢吃甜的,我爸爸是蓉城人,我喜欢吃辣的东西。”
旋即,似乎是想故意刺激周路阳一下,苏绥带着点恶意,轻声问道:“你以为我喜欢吃甜的?是我喜欢,还是柏钺喜欢?”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周路阳的心脏顿时一阵阵的钝痛起来。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想解释,却无从下口,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看着周路阳一脸痛苦的模样,眼神也不复一开始的明亮,忽的淡了下去,苏绥竟然也没觉得有多爽快。
他只觉得无聊,也不想再用言语折磨他,随口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口袋里总是有糖不是因为我自己喜欢吃糖,而是因为你。”
“因为……我?”周路阳一开口,才发现有股苦涩从舌尖蔓延到了咽喉深处,连说出来的话都有些凝涩。
胸腔里更是发苦,整颗心脏好像不是泡在血液里,而是浸泡在苦汁里。
苏绥随意的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自己无心的一句话带给了周路阳多大、多深的痛苦。
“因为你有低血糖,我怕你发病难受,所以才常备几颗糖在口袋里。”
原来是这样……
居然……是这样……
周路阳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整个世界都好像在天旋地转,忽然之间什么都看不清、也什么都听不清了。
就连近在咫尺的苏绥的脸,都变得那么模糊,一切似乎离他很远很远,远到他的世界崩塌成一片一片空寂虚无的白色。
他直到这一刻,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
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真的不是,就是一件特别特别小,小到周路阳从来没有注意到过的事。
就像你从来不会注意的家里的针一样,它那么的不起眼,自己也用不到,谁会费心去记住,去挖掘呢?
可就是这根不起眼的针,现在深深地,狠狠地,刺进了周路阳已经千疮的心脏里,把他的心脏刺得血肉模糊,疼得都快呼吸不过来。
再精明的法医也不会想到,致命伤竟然是一根这么不起眼的针。
虽然已经是冬天,但苏城四季如春,这里并不冷,可周路阳一颗心却如坠寒窖,冻得手脚都跟着发凉。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很苍白,苍白的就像新刷的墙面,一点血色都没有。
苏绥目光一顿,收回了落在周路阳身上的视线,语气里听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