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促狭鬼,专门往叔叔伤口上戳是吧?!”
疼倒是不怎么疼,但突然被咬了这么一下,苏绥有点被吓到,那一瞬间也没有想太多,提高了音量,竟然直接说了句:
“你是狗啊唐慢书!”
话音落地之后,旖旎的氛围顿时戛然而止——
苏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咬这么一下,大概是气昏头了,口不择言直接叫了唐慢书的大名。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就算是一向在男人面前作威作福的小祖宗这下子也瞬间就怂了,不用人警告,乖乖巧巧往唐慢书怀里一缩,再热也不乱动了。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空气中只剩下唐慢书沉重的、绵长的呼吸声,以及空调制热时产生的工业噪音。
安静到甚至能够听到房间外面的风声,院子里偶尔经过的脚步声,以及不知道是野猫还是家猫拖长尾调发出的叫声。
如果不是因为少了仲夏夜该有的蝉鸣,苏绥甚至会因为这样燥热的温度而误以为这是在夏天的某个充斥着荷尔蒙跟汗水的夜晚。
苏绥闭上眼睛,惹完祸还装作风平浪静的样子,小声道:“晚安,我突然困了,睡觉吧叔叔。”
“叔叔?”
唐慢书冷哼一声,显然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你刚才叫我什么?”
傻子才答应,苏绥闭着眼装哑巴。
他不管,反正他现在已经睡着了,什么都听不见。
“呵,唐、慢、书——是这么叫的吧?”
“打从我十八岁父亲去世那一年,我已经快二十多年没听到有谁在我面前直接喊我的名字了。”
唐慢书根本就不用仔细观察,就知道苏绥肯定在装睡。
他忽然低下头,凑近了青年的侧脸,热息打在人长而浓密的睫毛上,逼得苏绥不安地颤了颤。
而后,就听到男人贴着自己的耳朵,低低地说:“苏绥,没有人敢像你一样,在我面前这么放肆。”
“你知道吗。”
“我的名字……只有我的伴侣能叫。”
一句变相的表白。
深藏在这之下的潜台词是,你叫了我的名字,就是我的伴侣了。
唐慢书没有想到表白心意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甚至在完全没有做好任何准备的前提下就这么说了出来。
他一颗心全系在了苏绥身上,被吊的七上八下,在那句话说出口后跳得飞快,“扑通扑通”的,像是下一秒就要跳出胸口。
可是被表白的那一方,却完全没有理解到唐慢书的意思。
苏绥理解成到了另一个方面。
“我的名字……只有我的伴侣能叫。”
什么意思?
苏绥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那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涌出一股酸涩来。
显然易见,他不是这人的伴侣,所以不能叫他的名字,只能够叫叔叔,或者是叫唐先生?
那么这些迁就,偏宠,疼爱,在意……
这些所有的特别,是不是等唐慢书找到了那个伴侣之后,就会从自己身上收回来,再重新给别人?
一想到这里,苏绥就有一种被抛弃了的错觉。
他对待感情这方面,有的时候非常迟缓,有的时候又非常敏感。就比如现在,唐慢书一句变相表白的话,却被解读出了与自己本意完全不同的释义。
苏绥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觉得男人日常里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拿来哄人的,总有一天也会将放在自己身上的这份用心放在他的所谓的伴侣身上。
伴侣,伴侣,他竟然还想着找伴侣!
苏绥被这么句话给气哭了,眼泪像珍珠一样从紧闭的眼睛里滚落出来,却咬着唇倔强的不肯吭声。
一开始,唐慢书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他还在忐忑的等待着苏绥给自己回应,脑子里已经做好了无数个被拒绝之后的准备,可又多等了一会儿后,才慢慢的感觉出不对劲来——
这小家伙,怎么好像在哭啊?
哭得不凶的时候苏绥还能克制住自己的动作幅度和声音,可随着越往后,就哭得越厉害,啜泣的声音也越发明显,就连肩膀都哭得一抽一抽的。
唐慢书这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那点忐忑的心思早就被抛到了脑后,赶紧支起身子查看苏绥的情况。
这一看,快把他的心都给看碎了。
小家伙哭得可怜,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滚落,长长的睫毛都挂满了水珠,却紧紧闭着眼睛,也不出声,就这么倔强的硬扛着。
“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哭了?”
唐慢书一下子就慌了神,可怎么问,苏绥都不理他,甚至还往墙壁那边躲,连被自己碰一下都不愿意。
他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还以为是语气太生硬,可能吓到小孩了,于是赶紧道歉:“对不起,别哭了宝宝,都是叔叔的错。”
苏绥知道自己突如其来的委屈好像没什么道理可言,唐慢书是一个正常男人,以后总会找个人过日子的,可他已经得到了他这么多的宠爱,怎么愿意把这些特别和在意分给其他人?
苏绥并不喜欢林望景,不管他出去和谁鬼混,包养再多的小明星,心里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