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苏绥表现的很积极。
等他洗干净手再回来时,唐慢书已经把汤底搬到了餐厅。
汤锅的两只提手被垫了厚厚的湿毛巾,但握着仍旧有些烫。他没顾得上管自己,倒是先嘱咐上了苏绥:“才刚沸,你小心点站远些,别被烫到了。”
苏绥就在一边远远地站着,看着唐慢书忙进忙出的,连被烫到的机会都没有。
“叔叔,你的手好像烫红了。”
“没事,叔叔皮糙肉厚的,不烫。”
苏绥刚洗完手,还有些没擦干的水珠,凉冰冰的,直接握住了唐慢书的一双大手。
他的体温一直都偏低,加上刚碰了水,又白又凉就跟冰块一样,贴在男人被烫的微红的手指上,舒服的好像盛夏的午后一头扎进了幽深的溪水中那般凉爽。
唐慢书低着头,从他这个角度,能够很清楚的看到苏绥白皙的后颈,皮肤雪白得晃人眼睛。
他有些出神的想,深红的吻痕如果落在这里,会不会像雪地里散落的红梅一样好看。
上一次好像忽略了这个地方……
苏绥才冰了一会儿,就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被老男人手心的高温给烫化了。
他收回手,过程中小拇指轻轻蹭过唐慢书的手腕,隐约中感觉到了凸起的青筋在被蹭到时狂跳了一下,连带着自己的眼皮都跟着跳了跳。
“叔叔,你身上为什么总是这么烫啊,像个火炉一样。”苏绥小声的抱怨道。
唐慢书不自觉的握了握手心,手腕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激起了一点点心痒后又无人止痒,被吊的不上不下。
他按捺住这份心痒,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新陈代谢快,体温就高,这说明叔叔还很年轻。”
苏绥拍了拍他的肩膀,觉得他家叔叔年龄焦虑太严重了,于是安慰道:“再过几天您就三十五了,但看起来还是和二十五的年轻小伙子没什么两样。”
“别太担心叔叔,男人三十一枝花,您的魅力正是盛开的时候。”
唐慢书越听越觉得堵得慌,不仅没被安慰到,反而更加焦虑了。
他怀疑这小家伙是故意的,专门给自己找气生,可看着苏绥真诚的眼神,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憋闷的胡乱应了一声。
为了堵住苏绥这张杀人不过头点地的嘴,唐慢书赶紧把他按在椅子上,低声道:“不是一直都想吃火锅吗,尝尝叔叔的手艺,边吃边聊。”
闻言,苏绥迅速地扫了一眼桌上的食材,从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再到水里游的,各种各样可以拿来烫涮的食材全被唐慢书给弄来了,切好了一一摆盘,形状都弄得很精致,满满当当的挤满了一整个可以供十个人吃饭的大长桌。
青年不禁有些咂舌:“也太多了,我们两个人肯定吃不完的,到时候浪费了怎么办?”
唐慢书也跟着坐下,随便看了一眼,随口答道:“你挑自己喜欢的吃,吃不完的夹我碗里。”
苏绥有些哭笑不得,合着他是把他自己个儿当垃圾桶了?
“叔叔,你怎么还把我当小孩子惯啊。”
唐慢书绝对算是溺爱孩子的那一挂家长,犯错不打不骂还得哄,吃饭挑食吃得少也不急,比隔辈亲还会放纵小孩儿,多少富二代官二代都容易在这样的纵容里学坏出格。苏绥被他养到这么大,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仗着唐慢书对他的疼爱作威作福,但他愣是在这种溺爱的、没有一点反对声音的环境中还能保持一颗善良积极、乐观向上的心态,那是真的不容易。
要是换个心性稍微差了那么一点、品德稍微败坏了那么一点的人来,绝对得把整个京城都给掀到天上去。
但很显然,唐慢书并不觉得自己这个家长哪里当的不好。
相反,看样子,他还挺自豪的。
唐慢书挑了挑眉,问出了这么句话:“惯孩子犯法吗?”
当然不犯法,所以可劲儿惯,惯到天上去,惯得苏绥在他跟前没大没小,最后也只能自己承担着——
没办法,虽然那是他自己惯的。
既然唐慢书都那么说了,苏绥也就没任何心理负担,先用公筷夹了一大筷鲜毛肚下锅,烫了十几秒就赶紧捞了出来,往早就准备好的油碟里一滚,还冒着热气的毛肚就被送进了嘴里。
苏绥吃饭习惯了细嚼慢咽,咬了十几口才把那一块儿毛肚咽下去,和着那又麻又辣的汤汁。
“嘶——”
好辣!
苏绥抓起旁边的酸梅汁“咕嘟”灌了几口,原本淡粉的嘴很快就被催熟成了殷红的颜色,微微的嘟了起来,像是被人狠狠采撷宠爱过的样子。
眼睛那一圈也被辣的有些微红,一片水光潋滟的。
唐慢书就坐在苏绥对面,把他的变化尽收眼底,眼神越发幽深,落在人唇齿上的目光炙热的如同正在翻滚的火锅,甚至比煮沸的锅底还要滚烫几分。
偏偏开口时,还要装作一个正常的家长、正常的长辈那样,贴心的询问一句:“汤底太辣了吗?”
苏绥放下筷子,并起手在嘴边扇了扇风,一边辣得眼泪都快要下来了,一边高兴的说:“就是要越辣越好啊!京城的冬天也太冷了,不吃火锅暖和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