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劝劝。我这里腾不出手,一会儿忙完了再上去。”秦孟溪道。
“好。”
苏绥按照秦孟溪给的病房号,一路找过去,最后在VIP楼层找到了林望景和苏纪的病房号。
他在病房门前站了站,虽然医院的房间隔音很好,但还是依稀听到了些不堪入耳的辱骂词汇,听声音像是两个成年男性偏向低沉的愤怒嘶吼,间或夹杂着一些物体撞击的背景音。
苏绥眼神一顿,大致猜到了里面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他思索着一会儿该怎么应付这两个人,随后才推开了房门。
但刚一推开,眼前就忽然飞过一道什么残影,苏绥眼疾手快,猛地一个闪身,这才躲开了。
他往那残影落地的地方看了一眼,竟然是护士换药的托盘。
再抬头一看,林望景和苏纪正一个掐着对方脖子、一个拳头揍在对方脸上,边打边骂,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在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后,都没有半分收敛,直到发现是苏绥来了,才纷纷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病房内忽然安静下来,谁都没说话,打斗间制造出来的噪音也消失不见,只剩下三道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重的是林望景和苏纪,两个人正吭哧吭哧的喘着气,眼睛红得能滴血。
轻的那道是苏绥,他看着眼前这吓人的一幕,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是站着的,比缠斗在地上的林望景和苏纪要高出很多,就这么居高临下的,淡淡的扫了一眼,一句话便让原本激烈的战局瞬间偃旗息鼓。
“挺能耐的啊,家里没打够,又来医院打,下一步是不是准备去警察局打?”
林望景已经很多天没见到过如此鲜活的苏绥,更没有听到他过他如此真实的声音了,一时间只觉得心里酸酸胀胀的,在原来的基础上,眼睛立刻又红了一圈。
虽然动手打林望景,是按苏绥说的那么去办,但苏纪心里没底,生怕哪里惹了那人的不快。
见二人停止了打斗,苏绥又冷笑了声,带着些嘲讽道:“继续啊,刚才打的不是很激烈吗?怎么我一来就停手了?”
说着,走到沙发边坐下,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继续。”
但苏绥越是表现出这幅样子,林望景和苏
纪就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三岁小孩都听得懂什么是反话,他们脑子又没被打傻,怎么可能还往木仓口上撞。
何况,不管是林望景还是苏纪,都不想让苏绥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他们灰溜溜的站起身,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
直到这时候,苏绥才真正看清楚了林望景和苏纪的伤势。
如果说这种程度的伤势都只是秦孟溪嘴里的“没多严重”的话,苏绥想,那可能要达到严重的标准,就得是割腕自杀了。
林望景披着件外套,扣子没有扣上,倒不是他想在苏绥面前耍流氓故意不扣,而是真的没办法扣上。
他轻轻地捂着腹部,一点力都不敢用。那里缠满了绷带,还隐隐约约渗着些血迹。
但伤势最严重的并不是腹部,苏绥往林望景的右腿看了眼,从膝盖往下都打着夹板,怪不得他刚刚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
似乎察觉到苏绥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林望景捂着腹部的手稍微一顿,然后挪开了,将血迹最深的地方展示出来,接着状似隐忍的低声倒吸了几口凉气,看起来深受疼痛困扰的模样。
苏纪见状,冷哼道:“装你妈装。”
他的声音沙哑的可怕,像是喝了瓶浓硫酸,把嗓子全部腐蚀坏了一样。
毫无疑问,这只能是林望景的杰作。
像秦孟溪说的那样,林望景这种连狗都撵的烂脾气,居然破天荒的没有反击回去,而是抬起头,眼圈红红的、泛着泪光看向苏绥,很是虚弱的说:“真的……嘶……真的好疼。”
“我没有装病……”
他拿着报告单,瘸着个腿,恬不知耻的凑到苏绥面前,好像还很委屈的样子:“你要相信我……”
苏绥眼睛没有问题,是不是真的他看得出来,于是压根没理林望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苏纪身上。
比起林望景这幅凄惨的模样,仅仅从外观上来说,苏纪看起来确实要伤的轻得多——但也只是相对来说。
他的伤没有林望景这么大面积的,但脖子处有一圈青紫发黑的掐痕,一看就知道是下了死手。
脸上也遍布多处淤青,嘴角破了皮,还能隐隐看到血丝。
最严重的是鼻梁,似乎被人一拳给打断了似的。如果后续处理的不好,苏纪很有可能就这么毁容了。
除此之外,他身上其他地方也或多或少有着不浅的伤口,尤其是左手小臂靠近动脉的地方,有着一个血肉模糊、看着很恐怖的大洞,看上去像是被狂犬硬生生咬下了一块肉。
但病房里没有狂犬,只有林望景。也就是说,他作为一个人,且是有着基本的做人的羞耻之心的成年男人,用野狗打架的办法把苏纪打成了这副模样。
苏绥想到秦孟溪说的,林望景已经喝得人事不省了,苏纪都没在他身上讨到什么便宜,不免对刚刚那个对着他口口声声喊疼的人有了更深层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