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 113 章(2 / 4)

,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牵扯到浑身的伤口,全都跟着一起疼。

他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

“这可真奇怪,”苏绥说,“我作为受害人,都没有放在心上过。反倒是你一个加害者,事后却介怀上了。”

不止是他,其余那几个,比如顾屿安,林望景,或者是周路阳,也是如此。

“加害者”这三个字从苏绥的嘴里说出来时,即便只是一种陈述性的语气,可还是让苏纪感觉心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

好疼——

他蹙起了眉头,从心脏处蔓延出来的疼痛逐渐传到了四肢百骸,令他整个人都沐浴在一种无法解救的痛苦之中。

苏纪其实想到过很多种可能,比如说,苏绥会充满恨意的瞪着自己,控诉他曾经做过的那些恶事;再比如说,苏绥会伤心欲绝的流着眼泪,哀哀切切的永远不可能原谅他;更有甚者,也许会歇斯底里的指责他,辱骂他,踢打他,以图发泄那么多年以来所遭受过的委屈。

而到那时,苏纪也不会还手,他会站在那里任由施为。苏绥越是表现得憎恨自己,他才越是畅快,仿佛这样才能够赎罪分毫。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静的、平淡的,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在旁观一样,任何稍稍激烈一点的情绪都没有露出。

苏纪从来没有想到过,也不敢去想,苏绥会是这样的表现。

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在受过那样的伤害后,面对“加害者”还这般心平气和。

苏绥的脾气再好,他也是人,怎么能够这么的无动于衷,甚至于到了一个堪称冷漠的程度——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从未将什么“加害者”、将所遭遇的不公待遇放在心上。

“很难理解吗?”

苏绥似乎是看出了苏纪迷茫的表情,他笑了笑,温声道:“我从来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和事生气啊。”

他会因为宁清的一句“宝宝”而情绪崩溃,也会因为唐慢书的一句“只有我的恋人才能叫我的名字”而激发占有欲,却从来不会被林望景等人牵动心神。

对于重要的人,往往几句微不足道的话都能牵扯苏绥的情绪;而对于不重要的人,哪怕他们在苏

绥面前把天都掀翻,也得不到他的一个眼神。

不相干的人和事……

哈哈,不相干的人和事。

苏纪扯了扯嘴角,连勉强挤出来的笑里都带着极苦的味道。

他徒然的看着苏绥,眼神里盛满了不可奈何。

原来在这个人的心里,他苏纪连人带姓,都只不过是“不相干的人和事”。

原来那些无论坏的、好的,恨的、爱的,到头来,都只有苏纪一个人在意。

在苏绥面前,苏纪深刻的觉得,他就是被扒光了衣服、供人玩笑取乐的小丑。

“……你太冷血了,”苏纪的声线都是颤抖的,“苏绥,你真的……太冷血了。”

“冷血?”

苏绥觉得这个词用在他身上,还挺新鲜的。

他反问道:“先不说我能不能算得上是一个冷血的人。苏纪,我记得,你从前一直以拆穿我的真面目为乐——”

苏绥目不转睛的看着苏纪,连眼神里都是一种轻松的笑意。而这种轻松,在苏纪绝望的表情衬托下,显得更加残酷。

“怎么,现在终于看到我的真面目了,你又不满意了吗?”

苏纪脸色一白,浑身都卸力了一般,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想起曾经无数次的言语讥讽,对那时温温柔柔、言笑晏晏喊他“哥哥”的青年不屑一顾,而现在,却又日日夜夜的思念着那样的乖巧和听话。

苏纪握紧了拳头,指甲刺进血肉里的痛觉使他暂时清醒了一瞬。他睁开眼,看向苏绥,心脏早已经痛到麻木,可仍旧源源不断的产生着疼痛。

似乎只要一看到这个人,听到这个人的声音,这副身体从心脏到血液,从躯壳到骨头,就会痛得像是被几吨重的卡车翻来覆去碾压。

那实在是……太痛了。

而现在,苏纪也不需要再去想象苏绥曾经遭遇那些时该有多痛了——他从前总是这样设想的。

因为苏绥已经明明白白、痛痛快快的承认,他根本就从来没有将那些事放在心上过。

同样的,也从来没有把苏纪这个人放在心上过。

从头到尾,苏绥的眼睛里就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己。他那双眼尾上扬的狐狸眼漂亮又多情,装得下所有人,唯独装不下一个苏纪。

即便苏纪一言未发,苏绥也不甚在意,自顾自的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因为在你之前,还有三个人也都是抱着同样的想法。”

苏纪猛地抬起了头,就只听那人用着好听的声音继续往下说:“你总是觉得,从前亏待了我,心里被愧疚后悔这种情绪折磨着,就想着要补偿,以求一个心安理得。可是从头到尾,你连我想要的是什么都没有搞清楚过,就在这里大放厥词。”

“你的父母,也就是上一任苏家的当家人,也怀抱着同样的心态这么对我妈。但那真的是补偿吗?不。”

提到苏家时,苏绥的眼神暗了下来,而苏纪很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