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鹰直接落到车前, 收拢翅膀。
夏露浓这才发现鹰背上有人,还不止一个,那是三个十多岁的少年, 被人用布条牢牢绑在鹰身上,在滂沱大雨下瑟瑟发抖,嘴唇都青乌了。
夏露浓看看少年们,再看看这只巨鹰, 忽然就觉得这只鹰一点也不可怕。
不止夏露浓看到,燕昔年和夏霍渠也看到了。
两人吓了一跳,燕昔年直接推开车门走进大雨中,下车后敲了敲车壁, 大吼, “巴牛, 出来帮忙。”
“好嘞!”巴牛早就在车斗内等着了, 听到他叫,撩开篷布赶紧跑出来,一看到这情景, 也吓了一跳。
夏霍渠将小猫搁椅子上,低声叮嘱:“我下去帮忙,你待在这里不要动。”
夏露浓四只猫爪在座椅上踩了踩, 目光中露出好奇,他也想下去。
他哥眼明手快及时按住了他的脊背, “你能帮什么忙,去了也只能添乱, 非常时刻,你乖一些。”
夏猫猫只好遗憾地歪了歪脑袋,勉强同意了。
老鹰就站在离挡风玻璃不远的地方, 一双黄底黑眸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夏露浓这才发现这只鹰收拢翅膀后也没很大,大概就是他昔年哥那种级别的兽形。
一猫一鹰对视,夏猫猫不知道怎么,忽然鬼使神差地冲老鹰叫了一声,“咪。”
老鹰眼睛微眯,和他对视片刻,也张嘴叫了一声:“桀——”
夏猫猫被叫声吓得猫都快炸起来了,弓着背盯着老鹰,“喵?!”
鹰叫声很大。
巴牛已经冲到老鹰面前了,听到这叫声,捂了捂耳朵,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
雨声太大,夏露浓没听见。
夏露浓以为对方在挑衅,他看看对方巨大的兽形,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身板,怂怂地缩了缩猫脑袋,将前爪收回来,不再踩着仪表台,也不和这只鹰对视。
下一刻,天空中又俯冲下来十来只鸟。
这些应该是人类的兽形,各种各样的体型都用,类别也不一样,其中以罗从锌所化成的大雁这一级别的鸟类居多。
少数几只大型鸟类背上也都坐着人。
夏露浓这才明白,这只老鹰不是故意吓他,而是在呼唤同伴。
夏猫猫又悄悄冒头,打量这只老鹰的同伴们。
老鹰的同伴们看起来都很累了,尤其外面下着大雨,鸟类的羽毛被打湿,变成一撮一撮,显得十分落魄,尤其眼神慌乱,看着比落汤鸡还惨。
其中一只大燕子就地变成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从一直背着的包里面取出裤衩穿上,和燕昔年攀谈起来。
夏猫猫竖起耳朵,尽力去听,奈何没怎么听清楚。
他的注意力很快又转到了那只老鹰身上。
老鹰身上背着的两个少男一个少女已经被放下来了,他是身上背了最多人的鸟兽人,哪怕背的是少年少女年纪还小,一个六七十斤的体重总是有,三个就两百多斤。
这家伙居然背着两百多斤的人在雨夜中飞了那么久,夏露浓心里有些佩服他。
燕昔年带着人忙碌片刻后,将解救下来的七名少年安置在车斗里面。
剩下的鸟兽人们坚决不愿意坐进车里,怕给他们带来负担,燕昔年也就没勉强。
少年们坐进去后,除驾驶员和还不能恢复人形的夏露浓外,所有成年人都要下车,或步行或飞翔。
卡车里面已经装有发电机组的零件和稻谷,实在载不动那么多人。
燕昔年还把开车的机会让给了夏霍渠,自己变成白虎,跟在车后奔跑。
夏霍渠没在这个关头跟他推让,很快上了车。
其他兽人或鸟兽人随行。
“咪。”夏露浓见那只老鹰往前跑了几步,重新飞起的过程中,巨大的右翅好像歪了一下,偏头朝他哥叫了一声。
夏霍渠紧盯前方,神色淡淡,道:“坐稳,帮我观察。”
“咪!”夏猫猫瞬间被吸走了注意力,挺起胸膛,两只毛茸茸的前爪爪又踏上了仪表台,专注地看着外面。
这场大雨下了一.夜,第二天彻底天亮的时候才渐渐停下来,也不知道是雨真停了还是驶离了那片区域的缘故。
夏霍渠找到一个废弃的篮球场,将车停了下来。
车要加油,人要修整,快折腾了一天一|夜,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车停下来后,坐在车斗里的少年们在廖全楠和巴牛的指导下,将车上的锅子搬下来,又从附近废墟下面捡了淋得不那么湿的木料,艰难生火熬起羊肉汤来。
巴牛还特地往大锅里放了一袋米。
奔跑劳累了那么久,光有肉也不行,还得吃点碳水。
湿木柴哪怕生起火来,火也不大。
锅下还冒出一股浓厚的炊烟,风一吹,整个球场都是烟味,熏人得紧。
大家却并不在意,这些炊烟反而带着生活化的味道,让人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没死在昨晚那场大地震里。
雨停了,废弃篮球场却到处都是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