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脸色也变得通红:“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和你能给我什么无关,就算你再也站不起来,再也弹不了钢琴,我也不会不喜欢你,听懂了吗?”
秦抑张了张嘴。
陆衡无声叹气,回到温遥身边,压低声音问:“他们以前也这么吵架吗?”
温遥同样压低声音回答:“以前没吵过架。”
“第一次啊,”陆衡露出“懂了”的表情,“还是缺乏磨合。”
正在吵架的两个明显没留意到他们的窃窃私语,沈辞忽然欺身上前,把腿跪在秦抑身体两侧,整个人坐到他身上,双手托住他的脸,迫使他看向自己:“你喜不喜欢我?”
秦抑瞳孔微微收缩,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我……”
“抛开钢琴,抛开我救过你,抛开一切,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沈辞硬要逼问出一个答案,“你说不喜欢我,我会相信的,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请你认真地、谨慎地、发自真心地,重新告诉我一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抑看着他,似乎整个人都僵住了,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
沈辞:“如果你说不喜欢,那么我现在就走,我不要你任何东西,也不成为你的负担。如果你说喜欢,那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你,我会陪着你,陪你好好治病,好好复健,就算你真的不能再弹钢琴了,那你想做的事我替你做,你只要安心照顾好自己就好,其他的全都交给我,可以吗?”
“我……”
秦抑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喉结,忽然想起之前沈辞说过的话——至死不渝的爱情,是一方为了另一方可以选择放弃,放弃金钱、地位,乃至一切。
他放弃钢琴,就能和沈辞在一起。
这个他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选项,突然在这一刻凭空出现,且被无条件地选中了。
这似乎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但真正做出选择时,他居然只用了不到一秒,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喜欢。”
他挣开沈辞的手,用力抱紧他,用苍白的手指扣住他的后颈,仰头吻住了他:“我喜欢你。”
完全被他们无视的陆衡眼皮跳了起来,觉得自己可能是不应该过来,因为连续值班十几个小时而缺乏休息的大脑疼得要裂开,实在是忍无可忍:“差不多行了啊,如果是专门叫我过来看你们表白真的大可不必。”
正在难舍难分的两人被他打断,他们好像才想起屋里还有这么个人似的,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沈辞连忙从秦抑身上退下去,眼神飘忽地立在了一边:“不好意思,刚才太激动了。”
陆衡也在床边坐下,凑近了秦抑:“想开了?”
秦抑并不是很想回答,半天才发出一声低沉的:“……嗯。”
“那就是不想死了呗?终于醒悟过来你俩根本不可能分手成功,谁离了谁也活不了,是呗?”陆衡说着,忽然变了脸色,整个人严肃起来,“那就不要再给我搞这些幺蛾子,吃着药你还能自杀,看来还是药吃得不够,今晚上再加一种药,不管你想开没想开,都给我乖乖吃药,听到没有?”
秦抑抿唇:“听到了。”
沈辞看着他,心里有些不太好受,同时也很后怕——要不是温遥拦住他,拉着他回来找秦抑说清楚,会发生什么?
当时他脑子一片混乱,居然产生了“如果就这样和秦抑分手,离开他身边,他就可以不再因为自己不是原主而产生负罪感”这样的退缩情绪。
要是他当时真的走了,再也不回来了,秦抑发现那瓶氰¨化钾没起作用后,会采取其他的办法继续自杀吗?
那样的话,他们是不是就永远地错过彼此了?
沈辞轻轻地抽了口气,简直不敢再往下想,忽然听到陆衡在叫自己:“你过来。”
他瞬间回神:“怎么了?”
陆衡指了指他的膝盖:“我给你处理一下。”
沈辞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膝盖磕破了,应该是在楼梯上摔的,他一直都没觉出疼,被陆衡提醒,才看到已经结了血痂的伤口。
他在床边坐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麻烦你了,陆医生。”
“没事,”陆衡蹲在他面前,打开医药箱,“处理伤口我在行,处理感情问题我不在行,所以你们以后可以身体上受点那个伤,心理折磨彼此还是不要有了,好吧?”
沈辞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秦抑显然没有在听,他看着沈辞,只觉得在做出了那个决定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放弃钢琴。
成为一个普通人。
这样就可以得到沈辞。
这似乎是一桩无比划算的买卖,不应该伤心,也不应该感到痛苦。
他只要沈辞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