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说的东西都准备好。”病人原本是面朝上的,秦牧检查了一顿,发现病人主要的伤口就在背上,因为长时间的流血,背部上已经生长出了一些血痂,但是因为血流不断,刚刚生长出来的血痂又会被冲刷掉,从而背上呈现出了一种黑红混合的状况,旁边的护士拿钳子的时候瞄了一眼,汗就下来了。
这一种情况,是术者最为烦恼的,血痂被血流冲碎以后,在病人的移动过程中会进入体内,有因为血痂可能附带有体外的细菌,术者必须将所有的进入体内的血痂都处理掉,在这种有菌的条件下更是要注意,不然,就会成为病人感染的一大助力,也会使手术效果毁于一旦。
秦牧还想将手术进行下去吗?护士拿东西的手在颤抖,她看向秦牧,内心不知道是希望他站出来拯救病人,还是希望他能够悬崖勒马,不要因此惹上事端。
秦牧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默着拿走了护士手上的镊子,他将工具放到一边,让两个护士将担架搬过来
,而后又让她们站在病人的两侧,自己则是戴上了无菌手套,“我说一二三就一起发力,每一处的力道都要轻要均匀,我们要一次性成功。”
一次性成功,这并不是像口上说说那么简单的,护士们几次深呼吸,都止不住身体的颤抖,可是想想自己的身份,又都冷静下来了,她们是护士,是人们口中的白衣天使,要是她们也在这个时候慌乱的话,病人要怎么办?
秦牧心中也不轻松,病人的身体最多只能够经受一次轻微的移动,要是不能一次性成功,就意味着病人要躺在满是鲜血细菌上的马路牙子上进行这场生死攸关的手术,自己能够使用灵力托平病人的身体,但是那将会耗费他大量的精气神,会导致后面的手术进行得很艰难。
权衡利弊,秦牧还是想将精力留在后面的手术,后面的手术并不比前面的挪移位置轻松多少。
三双无菌手套分别放在了病人的上背部、下背部接近股骨处已经头部上,随着秦牧的一声轻呵,三人一同施力,病人被稳健的抬了起来,担架早就准备好了
,就放在一边,眼看着病人就快要被放在担架上,一个搬人的护士突然脚下一滑,她惊恐的面部表情在其他两个人眼中映照。
紧接着,三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病人。
此时病人离担架还有五公分,一个护士失重摔倒,也就是意味着她那个部位没了施加力道的人,病人那一处会加速落地,从而导致伤口撕裂!
摔倒的护士正好是抱着下背部的人,也就是抱着最接近伤口的地方的人!
肉体砸在担架上的声音很清晰,远处的喧嚣声好像都消失了,只有磅然的一声,在几人耳中回想,没有摔倒的护士在应急反应下闭上了眼睛。
她已经见惯了生死,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忍不住泪目,她们已经那么努力了,都已经违背了行医规范也要救人了,为什么事情还是会变成这样?
是摔倒的护士的错吗?不是,她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傻愣着做什么,病人出血量不大,快给我递剪子。”秦牧冷静的声音让护士睁开了眼睛,他正蹲在担
架旁,皱着双眉看病人的伤口,伤口上已经扎了几根银针,几乎没有新溢出来的血。
刚刚那一下,居然没有撕裂伤口?护士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她的身体反应还是让她迅速的递出了剪子。
秦牧接过剪子,眼前突然一阵摇晃。这是刚刚他突然使用灵力的后遗症,在病人即将要落地的那一刹那,他调用了灵力,将病人整个包裹起来,轻轻的放在了地上,以至于他现在感觉到脱力。
这还不如一开始就使用灵力呢,秦牧苦笑。突然使用灵力,对身体的压榨力度非常的大,他所耗费的心神也多,如果慢慢来,那情况就好多了。
稳住心神,秦牧手中的剪子靠近病人的伤口处。早在最初的时候,他就已经将病人的衣服撕开了,但是刚刚他还看到了一点衣服的碎片,准确的来说,那是一条衣服丝缎,一头连在被他撕掉的衣服上,另一头则是不知道怎么的进入了病人的身体之中。剪子剪断丝缎,秦牧又要了镊子,小心翼翼的将丝缎拿掉,不只是丝缎,他从医疗箱里拿出一个可以戴在眼睛上的倍镜,放大病人伤口里面的情况,将里面的异物一点
一点的捡出来。
这是整个手术中最困难的步骤,几乎每使用一次镊子,秦牧就要将镊子放进酒精里消毒,无菌条件下,重复使用的镊子可能会成为致命的隐患,秦牧是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索性这一次医院接到电话以后做的准备很充足,不管是酒精还是医用镊子都绰绰有余,这样子秦牧才能安心的进行这一次的手术。
被捡出来的异物越来越多,秦牧蹲着的双腿也越来越麻,但是他的双手没有受到影响,动作一直都很稳健,最终,他最后检查了一次,确定体内已经没有异物以后,换了双无菌手套,用酒精一遍一遍的冲刷伤口,病人痛得昏迷中都在呻吟,但是他的动作一点都没有放轻,直到他确定了清洗完毕,这才开始缝合伤口。
整个手术耗时十三分钟,当手术结束秦牧抽出银针的时候,护士都不敢相信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