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孩子的母亲是孤立无援的，那也不对，林旭就是站在孩子母亲那一边的。原本，这种术前的事情医生都是不参与的，要是病人的家属坚持不进行手术，那么医生也没有什么办法。

可是要是站在一边看，林旭总是会想起秦牧为何泳仪争取的事情。急救室的那个孩子脾破裂，要是现在马上进行手术，那么还有救回来的机会，再晚一点，事情就不一样了。

“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多管闲事？”孩子的父亲骂骂咧咧，和他的长相一样，他是个粗俗自私的人，孩子做一次手术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这还不算后期的费用。那孩子内向，一点都不像是他的种，孩子父亲觉得将人救回来那就是浪费资源。

林旭面上的笑容有点僵硬，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对待了。

孩子母亲坚持：“我已经签字了，这件事情不能改

，明儿的手术一定要做，医生，你进去，进去。”她流着泪，推搡林旭。

孩子父亲和孩子奶奶都炸了，两人扯住林旭的白大褂，整一个差点将他推倒在地，是秦牧及时扶住了他。林旭一看秦牧来了，笑容真切起来：“你可算是来了。”

“你们想要以多欺少是不是？”孩子父亲一脸横肉，大鼻孔里喷出气来，凶神恶煞的盯着三人。

秦牧看着不远处已经跑过来的保安，问林旭：“手术同意书签了吗？”

还没等林旭回答，孩子母亲连连点头，对他笑得很卑谦：“签了，已经签了。”

“那你还在这里等什么？还不进去进行手术？”秦牧拉了林旭一把，林旭看看势单力薄的孩子母亲，还是跟着秦牧走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刚刚秦牧的话提醒他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手术。

手术门关闭的前一秒，林旭看出去的眼神正好和来的保安对上。他偏头看看在一边检查用具的秦牧，无

声笑了笑。

他就知道，有秦牧在，不会出事的。

“还在出血，先把血止住。”秦牧观察病人情况，根据一边放置着的片子可以看出来，病人的脾破裂比较严重，是一条长长的口子，几乎覆盖了一整个脾。

手术刀的光在灯下一晃，秦牧已经打开了腹腔，脾像是一个黑夜中无助流泪的孩子，只不过，现在流出来的是血。秦牧站在主位上，林旭站在二手的位置，按照秦牧的指示给秦牧递工具。

第一步，寻找止血点。秦牧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直牢牢盯着脾上那道裂痕。而后，他按住了血泊中的一个点，流出来的血骤然变少，林旭看着松了一口气。

秦牧道：“按住。”

林旭这才想起来帮助他，他按住后，秦牧空出了两只手，他将用过的工具丢在一边的盆子里，开始分离脾上的毛细血管。脾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毛细血管，本身缝合并不是一件难事，可是要是不甚扎进了毛细血管里，可能就会引起体内血液循环大崩盘，这对现

在的病人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灾难。

游离完毛细血管，秦牧拿起了真相，手起刀落，林旭还没看真切，他的缝合就已经结束了。

林旭猛的闭上眼睛，又重重的抬起眼皮，看着已经在检查缝合是否完成的秦牧，难言惊讶。他们进来这才多长时间，手术就已经结束了？

“关闭腹腔你来？”秦牧问林旭。

林旭点头：“我来。”之前他也没做什么，要是现在连关闭腹腔都要秦牧来做，那就太过不知廉耻了。要知道，搭台原本就只是医生请别的医生在手术中他不擅长的领域里进行帮助，可是他请来的秦牧，几乎自己单独完成了这台手术。

自己和秦牧之间的距离太远了，看来以后一定要多加努力，不然以后都不知道会被秦牧甩到哪里去。

林旭关闭好腹腔以后，秦牧帮着他将病人推出去，手术室外空无一人，叫了好几声都没有病人家属应声，林旭叹气道：“还要麻烦你再帮我一个忙。”

“不碍事。”秦牧知道他要自己做什么，点点头，

两人一同将孩子推进了病房里。秦牧离开前，碰到了那个孩子的手，他捏着一会儿，走了。

还没离开医院，秦牧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是一个女人，步履蹒跚，时不时抬头看住院大楼，她的身形摇晃，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秦牧记得她，她就是那个孩子的母亲。她之前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

秦牧心中有一点好奇。他想了想，走向了女人。

女人站在一个拐角，开始打电话。

“喂，二伯，是我宁叶，我是想找你借点钱，没钱…好，我知道您也不容易。”

“…”

接连好几个电话，有委婉拒绝的，也有直接挂断电话的，唯独没有答应借钱的。宁叶都快要绝望了，她无助的蹲在地上，用双手圈住自己。

孩子的父亲和奶奶不愿意出钱，自己的钱又全部被孩子奶奶把持在手里，孩子的医药费还有手术费要怎么办啊？宁叶感觉人生从来就没有这么艰难过，如果

可以，她愿意受苦的人是自己，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秦牧上前去，轻咳了一声。

宁叶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