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只要是阴阳师,若没有犯下大过错的,那么在死后几乎都会成为阴间鬼差。 据说幽冥界的官差严重缺人手,阴阳师这群特殊的存在,自然是逃不过阴间十天子的争相抢夺。 毕竟阴阳师生前就擅长抓鬼,死后都不需要所谓的上岗培训就能直接走马上任。 只不过生前就要四处抓鬼,还没落个好处,这死后还是要继续为了抓鬼而奔波,那你们说这阴阳师的日子到底算个啥?又是图个啥? 一百个阴阳师里,能找出一名在活着的时候逍遥自在无拘无束,且没有为钱财而痛苦,膝下子女承欢的阴阳师,只怕都难得一见。 指了指桌上的那尊怪异的邪崇像,我一脸严肃问道:“我说阿婆啊,这一尊邪崇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要是我小时候的话,跳神婆就算不抽我一个耳光,至少也得将我骂个狗血淋头。 但如今我的身份已经不同了,我可是正统阴阳门的掌门,也是道行达到天师的强者,已经有资格和这份实力了。 只不过我这掌门当得也着实是过于憋屈,没有门派地址不说,这没弟子也就罢了,我这掌门都混成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凄惨模样。 我从啥都不会身无分文的穷小子,成长为身负多种秘术的小法天师,十余载的时间便能如此,我也算得上凤毛麟角万中无一了。 但这一切和我十三年在曾山村打下的基础分不开关系,加上十七年的流浪生涯,这才诞生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天师。 只不过按照我的话来说,那就是有个瘪犊子卵用,穷还是那么穷,这五弊三缺可是真把我给害惨了。 话说我道出心中疑惑后,跳神婆舒展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皱纹,用一副老态龙钟的举止解释道:“这你不自己说了嘛,它就是一尊邪崇,是我从一个倒斗的人手里所弄来,嘿嘿~” 接下来跳神婆的话让我有些震惊,因为邪崇像并非是用石头或者木头的材料打造而成,而是一具千年不腐尸体的肉块,将其磨成粉后再塑造成邪崇的模样。 见自己双脚已经开始消失,跳神婆连忙问道:“我说李天师啊,时间快到了,你最后一个疑惑是什么?赶紧速速道来!” 闻言我面带微笑,道:“您老的女儿都四十几岁了,还要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啊?” 跳神婆一脸的惊讶,道:“可以啊你,真不愧是年轻一辈的天师,我女儿隐藏得如此之神,这居然都能被你给发现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唉~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里面的水可是不好淌啊,有机会再跟你说吧,对了~这尊邪崇就交给你了啊!” 跳神婆话音刚落,就被幽冥界阴曹地府的力量召唤而回。 一直到现在,我才回过神来和明白过来,敢情这跳神婆已经预知到她自己确切的死亡时间,但跳神婆却用她的非正常死亡,以此为引挖了个坑让我跳。 毕竟处理邪崇这件事可是太过棘手,这要是稍有不慎定会被邪崇所反噬,进而几十年道行一朝散。 通俗来说,那就是跳神婆明明知道自己的寿命是多少,但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回来一趟,跳神婆居然如此心狠自己了结了自己。 要知道没有跳神婆的供奉,这些早已蕴含一定意志的神像,一旦中途断了香火和信仰的来源,其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只怕是会积攒怨气成为大患,进而化作煞气影响一方水土。 正所谓法力再高也怕那纯铁菜刀,这道行再深也怕群蚁齐齐噬咬。 若是几尊神像一起复苏那也就罢了,毕竟眼下的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 可跳神婆供奉的是九十九尊神像啊,上至天庭五方大帝,下至五地五岳神邸,若是全部一起苏醒的话,我虽说是身为天师,但古人有云,双拳亦是难敌四手,神像们一人一口都能活活将我咬死。 “这阿婆啊,唉~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 我在怎么生气也无济于事,想来跳神婆定是知道,若是直接叫我回来处理邪崇像的话,我铁定会直接拒绝,毕竟眼下的我是极为爱惜自己。 解铃还须系铃人,阴阳师供奉的神像,若是其他阴阳师插手的话,谁晓得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说是这么说,跳神婆都用自己肉身腐烂为代价,将我给骗了回来,我眼下倒也不好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了,毕竟我若现在掉头离去的话,这些神像极有可能以怨气为煞改变曾山村的大风水,届时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受无辜牵连。 其实阿婆的女儿疯婆娘不是疯子,这一点还是我刚刚无意之中发现的。 毕竟疯婆娘的脸上始终都是脏兮兮难见真容的,加上那刘海遮挡,而且以往我还真没仔细瞧过疯婆娘的正脸。 若不是刚刚一阵微风将她遮挡脸庞的头发拂起,我兴许还发现不了这个秘密呢。 不过后来我一直在想,他娘的哪有如此巧合的事,这微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那时候就来。 话说疯婆娘长得还真是不赖,这眉长如柳眼似清潭,梁挺若玉锁骨纳霖,一副标准的美人模样。 我第一次看到疯婆娘的真面目时,也是有些失神,因为这疯婆娘的面相,乃是大家闺秀之命,即富家千金者。 而且疯婆娘的面相在命理格数上,是属于相夫教子,且夫妻极为恩爱幸福美满一类,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让如此格局之女,必须要装疯卖傻这么多年,以至于将自己宝贵的青春和大好年华所白白浪费? 说一句实在的,这问题我是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因为每一个阴阳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