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会的人已经在开始处理跳神婆的尸体,其实也没什么繁琐流程,跳神婆与之交好的村民里,除了我之外剩下的早已去世,简单弄个仪式,直接拉去火葬场那就完事。 一个村民哀嚎了一分钟,另外一个村民吹了一分钟的唢呐,尸袋便直接扔上一辆面包车,连棺材都给省了,而我也必须等他们这些流程走完后才能动手。 眼下时间已经来到了黄昏之时,我可不敢闲着,必须抓紧时间处理这些神像,尤其是那尊用千年血肉筑造的邪崇像。 大部分阴阳师都会供奉一尊剩下,但我并未供奉任何神像,我的术法虽有请仙上身,但我的请仙囊括天地万仙,自然也无需向所谓的神仙借力,故而我是不信奉任何神像,偶尔有时候参拜的,那就是三清了。 寻常人家供奉的神像,若是家道中落,亦或者搬迁对神像不管不顾,那其实倒也无所谓,因为他们是凡人,供奉的神像几乎很难诞生神识。 可阴阳师供奉的神像那就不一样了,若一开始不供奉也就罢了,一旦开始焚香参拜,神像和阴阳师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是血溶于水难以分离。 跳神婆曾经跟我提起过,她所供奉的神像房间里,点的长香是万万不能熄灭的,因为一旦熄灭即视断了香火,时间一长神像的怨气会聚而不散化作煞,从而改变山村风水,使之成为大凶之地乃至是绝户之地。 望着神像中间那尊特立独行的邪崇像,我这位天师居然有点发憷,这种感觉已经是许久不曾出现了。 就好像是一个人站在月光下的大地,往前一步则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一旦踏错一步,可谓是粉身碎骨,毕竟这尊邪崇来历不一般啊。 跳神婆也是真够狠的,虽不知她从哪个倒斗人手中买来了千年不腐之尸,但跳神婆居然将这具尸体的肉做泥,在以骨粉浇筑成型。 每月一号的午夜时分,跳神婆就要以自身精血喂养邪崇,除了要与邪崇建立联系之外,此举更是要让邪崇平息怒火,别的不说、邪崇孤身一尊矗立在这么多正德正神像里,居然还能够安然无事,看来这尊邪崇定是有其过人之处。 “尘已归尘、土已归土,今世之缘乃前世份,眼下果为过往债,阿婆已经逝去,两孽自当消抵,听本天师一句劝,你还是好生安歇吧!” 我右手掐着手印,但这邪崇像并未有所反应。 这让我不得不开始严肃起来,因为我已经默念了往生咒,且用道行催动了天师言,可这邪崇居然放弃去地府轮回,看来怨气已经似若滔天巨浪般恐怖。 而这也正是我所担忧的,因为我压根就没嗅到任何怨气,唯一的解释,是邪崇已经将怨气收放自如了。 想到这我便暗道:“看来我得做一场法事才行了!” 充斥红光的房间内,就像是涂满了鲜红的血液,我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用双手将邪崇像直接抱起,话说这尊邪崇像的分量倒也不重,高约六七十公分的邪崇像,估摸着连四十斤都不到。 只不过当我将邪崇像抱离四方木桌的时候,异变却是陡然出现,而我也极度后悔我这个行为。 首先是摆放各种发霉贡品的四方桌,竟是忽然间化作粉末,紧接着一尊尊正神正仙像也纷纷离奇破碎。 “我草!我他妈的!” 对于我爆出这句粗口,这实在是怪不得我,眼下我已经后悔自己为何要如此手贱,将邪崇像抱离桌面了。 因为眼前的这一幕这已经说明了一切,跳神婆不会虚构无端吃饱了撑得供奉这多么的神像,因为这些神像就是专门用来镇压邪崇的。 不要以为邪崇离开四方桌的距离才不到一米,可这短短的一米,却是天与地之间差距,是生和死的悬殊线,也是正神们所能镇压的最后一个距离。 邪崇像因为摆放在神台之中,故而无法汲取地力,且屋顶黑瓦遮蔽之下,邪崇像更是无法得日月星辰照耀。 可我眼下的这个举止,已经破坏了跳神婆的布局,这其实应该怪跳神婆,她早点跟我说不就完事了嘛! 不待我有所反应,邪崇像竟是忽然犹如千斤般重,直接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要知道我眼下还抱着邪崇像呢,好在地面都是微微柔软的泥土,这一下并未让我的双手报废,但那剧烈的疼痛,还是让我忍不住嘴角直抽抽,这眼泪和鼻涕也不争气不受我的控制,直接自己流了出来。 “你以为脱离了正德正神像的镇压,本天师就奈你不何了?” 我可谓是气急败坏,我被誉为年轻一辈的天师佼佼者,如今居然接二连三失利,这要是传出去了我最后仅剩的脸面都会荡然无存。 虽然怒不可遏,但眼下我的双手都被邪崇像死死压着,整个身躯也成为n字形,压根就没法施展任何术法。 好在我道行高深这四个字可不是白叫的,无需思索我已经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 没错,那就是舌尖之血,尤其是像我这种农历七月十五正午十二时整出生的人,其舌尖血简直就是任何妖魔鬼怪的克星,但总不能每一次对敌都用舌尖血吧。 这些年来我的舌头都已经严重受伤,可眼下不使用舌尖血也不行了。 “嘶~疼疼疼~疼死本天师了!” 原谅身为一名堂堂天师,而我此刻却是留下了眼泪,因为舌尖血真的不好弄。 第一次咬下,那剧烈的疼痛让我忍住不直接放弃,可双手传来的痛感愈来愈强烈,若在不做出反击的话,我的双手只怕是要直接报废了。 情急之下、我一发狠心一横,直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