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留了子晴看着子喜连带看家,曾瑞祥带着他们全去点豆了。曾瑞祥说先可着外面的活干,家里的洋薯可以慢慢挖。子福初七就去学堂了,曾瑞祥初七下午走时,豆还没有点完,不过据说所剩不多,沈氏带着子禄再干一天也差不多了。
点完豆花生该松土了,地里的活就开始连上了,田里的秧苗说要施第一道肥,施完肥还要耘一遍田,子晴听说水稻要施二遍肥耘两遍田,花生也要松两次土,花生松完土又该黄豆松了,总之,这一番忙碌下来,日子也就飞快地过去了。
转眼就五月下旬,天气越来越热,蚊虫越来越多,这是子晴很难忍受的,沈氏每晚都要在门口熏一堆艾草,子喜也会爬了,每天放在竹席上玩是他最撒欢的时候。
家里的状况越来越好,沈氏说这一个月来卖菜卖洋薯卖鸡和鸡蛋都攒了差不多十五吊钱,沈氏陆续都换成了银子,洋薯收获了一千多斤,很是让大家惊喜,沈氏给娘家哥哥分别送去了一百来斤,自己家留了三四百斤,剩下的全卖了,子晴把洋薯地都栽上了黄瓜豆角,因为第一批黄瓜豆角的成熟期已过了,这一茬应该能够赶上中秋节。先头家里的二批鸡差不多都可以下蛋了,沈氏后来买的五十只小公鸡在这一个月也长得不错。
地里的西瓜大的有个十来斤了,满地都是,子晴也不知道熟了没有,总爱用手拍拍,听听声音,想摘又怕没熟,终于等到五月二十五日那天,子晴比较了两只西瓜的声音,选了一个声音清脆的摘了下来,喊子禄抱回井边,用井水冰着。
等子福放学回来,让子福打开,红红的沙瓤,子禄迫不及待想舔舔,被子福一把骂住了,把瓜切好后,子福先让沈氏吃了第一块,然后大家才纷纷拿起来吃,子寿一着急,西瓜汁都流到衣服上了。“真甜。真好吃。”几乎都是这一句话,似乎也就这一句话最合乎情景。
“可是,这么多的西瓜,怎么卖啊,卖多少文一斤合适咱也不知道。”沈氏发愁了,也是,三亩地的西瓜要靠沈氏每天和子禄去城里卖确实有点难。
子晴知道她那个时空西瓜都可以达到亩产万斤,就算这时空生产力低下,三亩地最少也该有一万斤吧,第一批成熟的有多少,子晴还真没去挨个敲,现在还有陆续开花的,有拳头大小的,子晴也不知该如何办。
“要不,小舅舅卖,小舅舅家不是开铺子吗?”子晴问。
“小舅家是烧饼铺子,怎能卖西瓜?”沈氏否决了。
“娘,咱还找那个杂货店的掌柜,也许他有法子。”子晴又问,
“娘,我好像听说城里有一种人叫中人,就是专门替别人跑腿牵线的,赚取佣金,娘可以先去问问,小妹的法子也可以试试。不行的话咱就宁可少挣一些,也不能让西瓜砸在咱手里烂了。”子福说道。
“对呀,我怎么忘了中人这一说,我明天就带半个西瓜去趟牙行,看看谁给的价高我就卖给谁。”沈氏决定明天一早就去。
子晴一看没她什么事了,就去地里敲西瓜,看到成熟的就用一根稻草做记号,这一路弄过去,还不到一半地,子晴就绑了百十来个了,天黑了,才收手。
临睡前,沈氏才告诉子晴要带她去安州府,因为安州府的杂货店是她和子福去的,子福走不开,只能她去了,子晴一听又可以去城里,兴奋的一夜没睡好。子晴一点也没想到,这一次去安州,不仅改变了一家人的生活困境,还改变了她自己的命运。
次日一早,子晴去地里摘了一个瓜,沈氏去菜地挑了几个冬瓜和南瓜,一块放框里挑着去镇上,搭了一辆驴车进城,进城门口后就分开,子晴看见她娘给了车夫四文钱,两人先来到那杂货店,此时还早,所以人不多,子晴看到那老板正在摆弄货物,便上前打个招呼。
“老板,你好,还记得我吗?”子晴甜甜地问。
“小女娃子,你是谁啊?”老板显然没印象。
“老板,年前的时候我和我哥哥上你店里来买新奇的种子,你当时还撵我们走来着,后来我们买了你店里所有的洋薯和所有的西瓜子,您再好好想想。”
“哦,难不成你就是那个小女娃?对不住了,我这一天人来人往的,实在记不住。你今天来是?”说完又看看子晴她娘,“这位大嫂好。”掌柜的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掌柜的好,是这么回事,我家孩子从你这买的西瓜回去种,现在都成熟了,每个都有个十来斤,我们一乡下人家,靠在城里摆摊卖也不是那么回事,再说了,马上要割稻子了,也没那工夫啊,所以想上您这来试试,看看有没有路子?”沈氏说道。
“哦,是这么回事,不能够啊,就熟了,往年不是要到六月底才熟吗?京城那边甚至要七月初才熟呢。你确定是熟了吗?”
“掌柜的,这里是南方,自然比北方要熟的早,这有什么奇怪的。”子晴真想翻个白眼。
“是熟了,掌柜的,我这还带了一只过来,我切一半给您尝尝。”沈氏生怕对方不信,说完就把瓜抱出来,找刀切一半给掌柜的。
“嗯,是不错,比我往常吃过的还甜,这么着吧,这事我做不了主,我得向我们老爷去回禀一声,算你们运气好,赶上我们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