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木房里,一家人坐在一起,沈氏细细盘算盖房的花费,说:“还没算工钱,光青砖、青瓦、石头、木头等,还有今日酒席的花费,差不多八十两了,我预备了一百两出来,还剩二十两,应该够付工钱吧。今年西瓜的收入是二百二十两,中秋前卖的黄瓜豆角毛豆差不多七八吊钱,对了,还有那十几只阉鸡和鸡蛋也差不多一吊钱,我记住的就这些,我要是识字就好了,会记个账,这时间一长就忘了也乱了。”
“没关系,都是你当家,多了少了也没人来质问你,怕什么。”曾瑞祥说道。
“话不是那么说,为的是心里有个数,才能有个盘算。”
“娘,我会识字,我还会写不少字呢,我帮你记账,不会的让哥哥帮我。”子晴毛遂自荐了,事实上这半年也基本是子晴打理家务,这下接过了账本,今后家里的经济状况自己一清二楚的,正好规划自己的挣钱方案。
曾瑞祥和沈氏“扑哧“乐了,沈氏说:“我说你是个小管家婆你还不愿意听,从小就是个爱Cao心的命。行,你就管吧,早晚也要学的,早学会了好。”
“这不胡闹吗?这么点大的孩子会记什么账?”曾瑞祥制止了。
“爹,娘,你们放心,我跟哥哥学了不少字,也学了算学,正好可以练习,你们也可以省不少事。我要做不好,横竖还有哥哥呢。”子晴央求道。
“就让妹妹试试吧,咱家的账本,自己明白就行,又不需要拿到外头去给别人评判。”子福说道。
“妹妹可厉害了,学什么都比我快。而且妹妹说了一定会挣钱送我去念书,妹妹也做到了。我相信妹妹。”子禄说道。
“说起来咱家能有今天还真是亏了晴儿。就让她试试呗。今天还是我们晴儿六岁的生日呢,娘最近忙的都没有时间给我的乖女儿做一身新衣服,娘一会就给你们做点好吃的。”沈氏这是同意了子晴管账。
子晴兴冲冲地拉了子福去裁纸,没有厚的牛皮纸,只好找了一张以前用剩的红纸做封皮,用沈氏纳鞋底的钻子扎了三个眼缝起来,央子福在封面写下账簿、年头。
子晴自己在第一页提笔写下九月二十八日,又问沈氏盖房前有多少银子,沈氏说她只会数,只是数目一大要加加减减就会混乱,说完沈氏打开大箱子上的锁,拿出里面几个大银锭,子晴一看还剩一百五十两,沈氏搬出床底的木匣子,里面有几个碎银和些零碎的铜板,又从墙角柴火堆里拖出来两个箩筐的铜板,说是中秋以来卖菜攒的,为了给工钱方便就没有换成银子,正好让大家数数分成一百一串。
于是,沈氏、瑞祥、子福、三个人数起铜板,子禄、子晴在一旁用细麻绳串起来,最后连带匣子里的一块算清了是九两八串,零头子晴就不计了,子晴写下总银二百三十九两八钱,房子花银子八十两,子福凑过来一看,疑惑地问道:“妹妹你怎么横着写的,不是从右到左吗?你怎么从左到右,再说了,你的字实在是难看,哥哥撕了重新帮你写吧。”
“不要,我要练习写字,我不喜欢看竖写的,眼晕,哎呀,反正娘交给我了,我自己看的明白,以后能给你们说明白就可以了。哥你就不要挑剔了,我第一次做,很不错了,也不看看我才几岁?”子晴撒赖道。
“这倒也是。哥夸夸你,我小妹真聪明能干。”子福笑道。
子晴依照现代的记账格式做好了账本,每笔钱都注明用途,可惜不能用阿拉伯的数字,加加减减的很是有些不适应。
算完帐,一家人商量家具的事,曾瑞祥的意思还是去城里直接看看有没有现成的,早些买了早些搬进去,沈氏的意思还是找人来家做,再说木头家里还有不少,不够的话可以再去伐些跟别人换,可着家里房子尺寸大小做出来的东西也比较顺眼。
“再说了,可以让木匠打好一张床先漆了,咱们选好日子就先搬,剩下的慢慢打,年前能做好就行。咱就一庄户人家,也不用什么花哨的家什,结实耐用就行。”沈氏这么一说,曾瑞祥也就同意了。
其实子晴倒是很想出去看看外面这时代的家具,家里就母亲的床和衣柜勉强算的上是一件家具,床头雕刻的是缠枝莲花,粉绿相间,连连生子。以前从电视里看古代的大户人家都雕梁画栋的,什么红木、楠木家具都精美异常,还有电视里古董鉴宝的花梨木家具,很是羡慕,这次家里有银子了,房子也不错,子晴想有机会还是鼓动沈氏做几件好东西,就不知乡下的木匠水平怎么样?
正想着只听曾瑞祥说是镇里木匠铺子的老板手艺还行,带了好几个徒弟,自己一般就专做大件家具,镇里的大户人家也是找他做。
曾瑞祥次日一早出去联系木匠师傅,跟他说好五天后等他手头的活完结了再过来。
回来曾瑞祥就急忙牵了牛去翻地,大豆收了还没有翻地,沈氏则带着子福子禄去割晚稻,沈氏说先割着,等初二沈万福来了再和曾瑞祥一起打谷。
有了沈万福的帮忙,第二天天擦黑总算忙完了。曾瑞祥又急忙把地翻了,晒晒,过几天就该撒油菜籽了。那边的旱地该种小麦了。子晴觉得家里的地说多不多,要佃给别人还嫌少,说不多也够累人的,主要是家里缺男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