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八那日,沈氏还是决定自己带着子雨和娘家人一同去林山,留下子晴看家。偏生这日城里的牙行托人捎信来说城外有人要卖五十亩上好的水田,曾瑞祥觉得机会难得,上了一半的课就让孩子们自己练字了,回家取了银票交代好子晴就匆匆走了。
子晴想到今日刚好是大哥二哥的沐休日,领着子喜出来割点肉,买点骨头,正好碰上墟市,买了条大鳙鱼,东西很沉,两人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还未到村头,迎面就碰上了大毛哥仨。
大毛看了子晴篮子里的东西,殷勤地伸出手接过去,“表妹,你拎这么重的东西,仔细你的手酸,我知道舅娘舅舅今日都不在家,要不,我们送你回家,你给我们哥三做顿好吃的,外婆那很久没吃肉了,每次买肉外公就买一丁点,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还是你家的饭食好吃。”
子晴想把篮子抢过来,无奈人小力气也小,“你快给我篮子,阿婆还在家等着你们呢,还不快回去。这些吃食是等晚上我哥他们回家再做的,中午不做。我也要快些回家,子寿没有钥匙也进不了家。”
“那还不好办,让三毛回去说一声就行,我们就不用过去了。横竖你也要做饭,我知道你家不拘吃什么,肯定比外婆家强就是了。”大毛随即吩咐三毛跑一趟,自己拎着篮子走在前面。
“姐,他们好讨厌,总抢东西吃,我不喜欢。”子喜撅嘴说道。
子晴无计可施,只好哄着子喜跟着后头回家,看见子寿正在门口蹲着。子晴便在子寿耳边嘱咐他进门在门房先拖住大毛二毛换鞋,子晴趁机把书房锁上,书房的博古架上摆了些曾瑞祥淘换来的小东西。又吩咐子寿去一趟老房,把曾老爷子和田氏一块请来吃中饭。
正房一时不好上锁,子晴又不放心这哥俩,毕竟家里的钱财都在沈氏屋里放着。只好亦步亦趋地和子喜跟着他们。谁知三毛和子寿回来说,阿公和阿婆已做好了,就不过来了。子晴无奈,只好胡乱炒了几个菜将他们打发了。
子福他们赶在天黑前进了家,晚饭后一家子坐在一起聊天,子福突然问道:“我房里的书桌上放着那一块墨玉镇纸怎么不见了?你们谁见了?”
子晴知道那是他年前和曾瑞祥一起逛街花二两银子淘来的。只好说上午大毛他们来过了,“我一直看着他们没让进爹娘的屋子乱翻,就做饭的一会功夫让子寿和子喜盯着,光想着东屋了,忘了西屋还有你的东西没收拾,我一直以为这些东西都在书房那,所以进家就先把书房锁了。没想到还是被钻了空子。”子晴沮丧地说道。
“二两银子啊,够我大半年的生活费了。何况我还真是喜欢。”子福哀叹道。
“我也想给他撵走,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坐不了半个时辰就出去东流西荡的,可就是没有什么好法子。请神容易送神难啊。”曾瑞祥也是一声哀叹。
“要怪就怪我,我和弟弟两人也没看住他们,跟姐姐无关,姐姐都交代我了,我还是没做好。”子寿低头说道。
子福一听,拍着子寿的头安慰他没关系,寻思片刻又说:“我有办法了让他回家了。”
“你能有什么办法?”曾瑞祥急忙问道。
“爹爹你就每日拘着他,他要出去就拿戒尺堵着他,上课时把门锁上,不到时间不让他出去,还有每日规定他必须学会二十个生字,并抄写二十遍,不做完就不让他离开。估计用不了三天他就该抱怨,想辄回家了。对了,和阿公那也商量好,没回家不许上学堂找来。这两天我在家,我再好好琢磨琢磨。”
次日一早,曾瑞祥准备出门之前,子福对他说:“爹,我觉得二毛拿了那个东西,他不能随身携带,我一会先去阿婆那边找找,要是没找到,估计就是被他卖了,仓促间他也不能找到好的买主,应该就在镇里的杂货铺子的面大,毕竟镇里没有专门的书店,笔墨纸砚什么的都在杂货铺里,我先去看看,要找到了就再买回来。”
曾瑞祥听了说:“那你注意点方式方法,别惹你阿公阿婆他们生气,有事回来再商量。”
子福答应了,子晴听见了也非要跟着,说道:“大哥,我们都去,人多好添乱,好吸引阿公和阿婆的注意力。”
于是子福拎了一小篮子的鸡蛋,带着子禄、子晴和子喜,四个人来到老房,老爷子一个月没见到两个大孙子,很是开心,田氏接过鸡蛋也笑着留饭,子晴乖巧的拽着田氏说:“那阿婆陪我去割点肉吧。我怕买不好。”
田氏刚要变脸,子晴拿出了一串铜板,田氏乐呵地跟着子晴出去了。子晴知道田氏爱吃肉饼汤,就挑了块精肉,征求田氏的意见,田氏见了更是欢喜。两人回来,子福说要出去转转,子晴就知道东西没找到。
不一会儿,子晴见子福他们满面笑容地回来了,知道是在街里找回来了,子晴也没法细问,很是好奇。
田氏说时间差不多了,子禄自告奋勇去学堂找他们回来吃饭。饭桌上,子福突然说道:“爹爹,我今日在街里看到一个和我桌子上一样的墨玉镇纸,居然要五两银子,爹,我喜欢那个,你给我五两银子吧。”
“什么,五两银子?我好说歹说那狗东西才给我一百文钱,不行,我得找他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