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很快就过去了,沈氏再三检查了子福的行李,又给子福五张十两银子的小银票,子晴的身上也藏了五十两,因为有三个同窗及其家人一同前往,这次曾瑞祥就没送到省城,只给雇了马车,经过四五个时辰的颠簸,子晴已没有最初的兴致,浑身骨架都似乎散了。好在天刚擦黑时几个人赶到了省城外的一个小镇打尖住下,这时城门肯定已经关闭。
第二日大家收拾完毕,胡乱吃了点早饭,没有耽搁就上路了,又走了半个多时辰,才来到高高的城门下,子晴掀开马车上的小窗帘,看着城门上的两个大字“昌州”,进城后,街道比安州城里宽敞繁华多了,能并排走两三辆的马车。楼房也多了些,不过最高的也只是三层,大多是两层楼,街上很少有笄年的少女,只有些小女娃和岁数大些的妇女,想必大城市的小姐还是要养在深闺的。子晴正在遐想着,子福本想揉妹妹的头,发现有外人,只好敲了下她的脑袋,说:“到了,想什么呢?”
子晴跟着下车,见到了一个院子门口,原来子福的一个李姓同窗家境还算殷实,他父亲托人在此先租好了房子,因为地段好,离考场近,每年都有赶考的学子抢着租,租金自然也不便宜,不到两月时间竟然要了四两银子。
正房只有四间屋子,好在加盖了两间偏房,四个人中每人都带了家人前来,李家是长随和父亲,另外也有一家刘姓也是妹子陪同前来,还有一家周姓是父亲跟着,子福见人多正房不够住,便主动要求住两间偏房,刘姓妹子叫刘芳的今年十二岁,要求和子晴同住。几人商量好了租金,李家两间正房出一两五,刘家一两,子福八百文,周家七百文,吃食各自单管。
子晴见大家都忙着收拾,便叫子福带她出去先采买些生活用品和米面菜蔬,好在小巷出去就有市场,两人回来后子晴赶紧先做饭,子福收拾行李,等他们都忙着出去采买时,子晴和子福已经坐在房里吃上了。
安顿下来后,子福开始读书,子晴没事会和刘芳到附近的街市逛逛,看到新奇的小东西也会买下来,诸如细巧的发卡,精致的堆花,木雕或玉雕的小玩意。
这日在街里路过一家当铺,看到一名男子抱着一个西洋座钟骂骂咧咧地出来,子晴猜想该男子是想把座钟当了,价钱没谈好才不情愿,于是子晴主动上前搭讪:“这位大哥,你可是想把这座钟当了?”
“啊,你认得这是座钟?那里的小二狗眼看人低,说不认识,又说不是金不是银的,才给我十两银子,我要不是救急,我会当了它?”男子气愤地说道。
“那你打算当多少银两合适?”子晴问。
“最低二十两。我家里出了点变故,临时急需用银子,不得已才会拿出来当了,这是我早先从临海的粤城西洋人那里淘换来的,你想买吗?”
“嗯,不知你想卖多少银两?”子晴接着问。
“你要真心想买,一口价,三十两银子,我给你看看,还新新的,一点也没磕着碰着。”
子晴接过手来仔细查看,座钟大约五十厘米,上面还有阿拉伯数字,表面应该是镀金的,子晴很是欣喜,一直就弄不明白现在的时间,有了它可就方便多了。
子晴花三十两银子买下了它,该男子教完子晴如何上发条,见子晴出手大方,问:“女娃子,我那还有点好东西,闪闪发亮的绿石头,你要想买我给你便宜些。也是从洋人手里买来的。”
子晴一听估计是翡翠,她在这里看到的都是白玉和红玉,还有墨玉,目前还没见到过翡翠呢,子晴问道:“你有多少?要多少银子?”
得知对方有两块完好的籽料,子晴心里窃喜,更难的对方只要十两银子就卖给她,子晴都想跟着他去他家取了,刘芳拉住了她,子晴也是个机灵的,便和那人约好一个时辰后再见。
子晴匆匆回家,喜滋滋地把座钟给子福看了,子福惊讶地问道:“晴儿,你真胆大,居然花了三十两银子买这个物件,买个沙漏才多少银子?回家仔细娘骂你胡乱花钱。”
“哥,那不一样的,这是个摆设,还有实用,沙漏我不会看,有了这个我就会看时间了。还有,你先别说了,陪我再去买一样东西,我怕我拿不动。”
子晴不由分说就拉着子福出门了,到了地方,子晴见刚才的男子正在四处张望,看到子晴很是高兴,子晴蹲在地上看着两块露出大片绿色的像西瓜大小的石头,很水很透亮。
子晴摸着简直爱不释手,上辈子就一直喜欢翡翠,每次逛街看到橱窗里那绿绿的翡翠镯子,想着自己要戴在自己手上该有多美,可惜每次都被它的价格后面的五六个零弄得十分沮丧,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要错过。子晴痛快地掏出十两银票,子福一把拽着子晴到一边问道:“你确定你要花十两银子买两块石头?回家我怎么跟娘交代?”
“哥,你别管了,你什么时候见我浪费银钱了?你放心吧,娘那里有我呢。以后你就知道了,只赚不赔的,我还嫌少了呢?”子晴无法跟子福解释清楚。
说完,子晴就回到男子那,交给他十两银票,并说道:“如果你手里还有这样的石头,或是你朋友手里有的,我都愿意买下来。还有别的什么新奇东西也可以一并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