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走后,子晴问沈氏:“娘,如今的洋薯还好卖吗?能卖到多少文一斤了?”
“嗨,这几年种洋薯的多了,卖不上价,也就荒年的时候好卖一些,如今好年景是一文一斤,荒年两文一斤。好在产量高,也不用好地,倒也不赔,比种别的还强一些。不过外头的旱地咱家现在还是种麦子。”
子晴知道当地大面积种水稻,旱地一般都是沙地山坡地居多,不适合种麦子,麦子反而比较精贵,正经的细白面用来做面条,走亲窜友的提上几挂,还是比较体面的礼物,子晴就不止一次见沈氏往娘家送面条。这也是老爷子不要粳米反而要一石麦子的缘由。如果子晴买来的荒地能改造好,用来种小麦,倒是真不失为一条发财的好路子。
正说着,子雨陪何氏进来了,原来两人见夏玉过来,知道有话要说,便躲到后山去看桃花开了没有。
“外婆,快来试试我给织毛衣,过两天暖和了,正好换上。”子晴打开毛衣,要给何氏换上。
“哎呀呀,我可听说你这毛衣一件能卖五两银子呢。快别给我老婆子了,没得糟蹋了好东西。”何氏忙摆手婉拒。
“外婆,你说什么呢?别说五两,就是五十两一件,你外孙女孝顺你还不是应该的?”子晴边说边帮何氏脱了外面的大棉袄。
“可不,娘,这孩子有这份孝心,你可得成全了她,如今,她也不缺点东西,日子过得好着呢。”沈氏也在一旁劝道,想到子晴如今的日子,沈氏是打心眼里一百个满意,女婿不仅能干,难得还是对子晴好。
何氏喜得合不拢嘴,直说老了老了还能享到外孙女的福,吃的穿的尽是稀罕东西。
子晴回到家里,林康平笑着把孩子交给小青,拉她去看菜地,“晴儿,走,我下的种子发芽了,很神奇吧。”
两人走到园子里的菜地,天的雨水足,不光种子发芽快,野菜野草也是疯长,林山正蹲在地头拔草,子晴一看地里的荠菜还不少,便说道:“林山把野菠菜单分出来,给灶房送去,请王婆婆明日一早包清汤吃。”清汤是当地对馄饨的一种叫法。
林康平爱吃面食,家里总备着面粉。上次田氏做寿,子晴是故意的说没有。子晴虽不大爱吃面食,但是清汤还是很喜欢的,北方的饺子吃起来干巴巴的,可王婆子做的清汤不一样,底汤鲜,馅料好,薄薄的一层面皮,还是透明的,能看到里面包着的粉色肉馅,底汤一般是鸡汤或骨头汤打底,浓浓的Ru白色,漂着几根绿绿的香葱,一看就食欲大开,每次子喜来一吃这个,总要跟林康平抢。
林山答应着,单挑荠菜先拔,子晴和林康平也蹲了下来,看着林康平拾掇的种子地,辣椒和黄瓜最先冒出来,西瓜的种皮厚,估计还要几天。
“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动手种东西,以后你慢慢教我,我肯定能学会了,我原本就是农民的儿子,只不过荒了几年。这几日我也总去看荒地,先翻整的地要放几天,沤肥。估计要全整完还要几天。橙园那边正在孵一批小鸡,加上旧年天买的那几批,差不多有五千只鸡了。羊有了五十来只,兔子不清楚。”林康平把子晴扶着站了起来。
“一定告诉他们,鸡窝要定期撒生石灰,勤换稻草,小心老鼠,要是发现老鼠,还得用毒药把老鼠处理了。对了,养的那几只猫怎样了?”
“知道了,放心吧,你都说好几百遍了,我每日都会过去转一圈的。”林康平说完掐着子晴的脸说:“真是个爱Cao心的命。”
“现在就开始嫌我唠叨了,以后等我老了,正经唠叨的时候,你还不得离我多远呢。”子晴抱住林康平的腰仰头说道,忘了旁边还有正在低头干活的林山。
林康平就势在子晴的唇上亲了一口,“哪能呢,我就爱听我家晴儿说话,我就是嫌弃了儿子也不能嫌弃你。”
两人在菜地里甜言蜜语的,林山吓得忙抱了一把荠菜飞跑,等子晴反应过来时,林康平的后腰被子晴拧了好几下,惹得林康平直接抱着子晴进房上炕了。
南方的天大都是梅雨季节,一天到晚淅淅沥沥的,屋子里到处潮乎乎的,东西爱发霉,一到晴天,就要把各种衣物拿出来翻晒,所以子晴至今仍住在炕上,好歹每日烧热水洗漱,余温熏熏大炕也足够了,至少不潮湿。所以一年子晴几乎有多半年的时间住在炕上。
桃林的桃花都开了,可惜一天天的总下雨,因而落英满地,这倒是省了子晴的事,桃花太多太密了将来的桃子也不甜。子晴喜欢坐在闻香亭上看桃花,尤其是雨中看桃花,总有一种飘飘渺渺的仙境般的感觉,轻烟笼罩下的晴园,犹如世外桃源般的,美丽而静好,子晴有时分不出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中。
子喜很顺利地过了县试,而且还是以排名第二的好成绩,现在子禄新买的院子里备考州试,沈氏偶尔过去看看他,因此,子晴常接了何氏和曾瑞祥、陈氏母子以及子雨过来吃饭。
饭后闲暇,曾瑞祥爱坐在浮桥旁垂钓,这个季节鲫鱼多,好钓,巴掌大的鲫鱼熬汤最好,有时吃不了,也会给田氏他们送去,老爷子一听是在晴园的水塘钓的,没事就过来溜一圈,钓钓鱼,有时也留下来吃饭。子晴见他们宁肯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搬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