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一身桃红色的缎子夹袄,夹裙,小包子头,和永萱、永芩三个同时出场了,手拉手唱着永莲教她们的江南小调采莲曲,“若耶溪旁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日照新妆水底明,飞飘香袂空中举。。。”
子晴一看,三个孩子,除了一开始永芩有些紧张,嫣然有些跑调外,居然也有模有样的,边唱边跳,忙后悔不迭。早知如此,自己还教他们唱什么《送别》,这时空的曲子也有的是,只是子晴不接触罢了。
原来是永莲几个上次去罗家的赏荷会回来,新交的几个朋友在一起,说起她们都在家学些什么。为此,刘氏特地请了一个女先生来教永莲几个弹琴,哪怕只练好一首曲子,到时也有可拿得出手的。
学琴的同时,也没忘了学围棋,另外还有书画,古诗词鉴赏等,除了永莲三个,连子禄家永萱和子寿家的永芩都一块进学了,拘了几个月,也算是有点成绩了。
子晴自然不知道自己在乡下二个多月,家里居然开了私塾,说到学琴,嫣然还真没什么天赋,那个罗楚楚曾经来教过嫣然两回,可这孩子根本坐不住,再说,子晴看着这么小的孩子拨弄琴弦,即使带着指套,也是有几分不忍心的,便没让孩子学下去,想着过两年长大了再说。
书睿一见子晴走神,忙道:“娘,该我们了。”
说话间书睿几个走到了场地中间,他们几个是琴箫和曲,书睿、书彦、永松、永柏弹琴,小翊三个吹箫,演奏了一曲《平湖秋月》倒也应景。子晴抬眼看去,皎洁的秋月清辉直泄,晚风轻拂、一潭微皱的池水,波光闪烁,花草、 树木,亭台,楼阁,在月光下仿佛披上了一层轻纱,飘逸而柔美,整个园子显得格外的平和。
子晴不禁想起去年的此时,自己和林康平依偎着赏月的情形,想来此时此刻,林康平也会在同一轮圆月下,遥寄着对子晴的思念吧?
一曲完毕,掌声如潮,傅氏的弟弟傅嘉远笑道:“还是京城的书院好,的确比安州的强多了。”
子晴早知道,这边的书院跟白鹭书院似的,琴棋书画都教,书彦这半年也跟着书睿进了文山书院,加上原来在安州也学了点底子,倒也没太费力跟上。
可巧傅氏说道:“咱们这还有两个从白鹭书院出来的,听说,白鹭书院也是琴棋书画的什么都教,不如也叫他俩演奏个什么曲子。”
刘氏笑道:“他们都是大人了,你作弄他们做什么?”
“谁说是大人了?还没成亲就不算吧?”陈氏笑道。
“没成亲,四弟妹家的嘉远也没成亲呢,不如也一块上吧?”刘氏也是个爱看热闹的,何况,也没有外人,不过自己一家娱乐。
傅氏笑道:“我弟弟也不是白鹭书院出来的,我的意思是白鹭书院的来一个,跟文山书院的比试比试,看看到底哪个更强一些。”
子晴笑道:“既如此,大哥也上,大哥也是白鹭书院的,可不要给白鹭书院的跌股啊?”
沈氏推了下子晴,说道:“你也是个淘气的,你大哥都多大年纪了?”
“横竖也是玩,不过是一家子凑趣。”子晴笑道。
“我可真不行,我都有十年没摸这些东西了,哪里还能捡的起来。”子福摆手。
没想到刘氏的弟弟也是好热闹的,一把拉了子福起来,笑道:“姐夫,今日中秋,玩个热闹而已。曲子你挑,乐器你挑,这总成了吧?”
子福走到琴旁,坐了下来,试了试弦,叮叮咚咚的声音响起,试了不到一刻钟,子福说道:“好吧,陪你们几个玩玩,就来一首《阳关三叠》吧,这个还简单些。”
子晴一听这三个的水平,真不如那几个小孩呢,想必也是很久没有练手的缘故,这两年生疏了,尤其是子福,弹着弹着居然忘调了,跟箫声没合上,自己先撑不住笑场了,原本是浓浓的离别的哀伤,居然让他整出了喜剧的效果,让大人孩子们哄堂大笑,子福倒也不恼,笑道:“我原说我忘了的,你们非不信。”
刘氏笑道:“你快下去吧,别耽误了旁人,还是听听咱家几个女孩子的歌声吧。”
这次,是永莲和永蓉两个弹琴,永菱和永萱、永芩以及嫣然主唱,她们唱的是《送别》,因为不光这曲子好听,歌词也很有美,很有意境,“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等,让永莲和永蓉两个小小的年纪,也体会到一种别离的无奈和忧伤,莫名的便喜欢上了。
这歌,子晴没想到童音唱起来会有这样别致的效果,仿佛更能把人带进那样的空旷、辽远的地方,夕阳、长亭、古驿道、执酒劝进、挥手送别等,童生唱完了一遍,子福嫌没听过瘾,书睿几个男孩子也凑了上去,要来一曲合唱。
子禄说道:“也没吹笛的,还是不要弹琴的,人家不是说了笛声残吗?还是来个笛声吧?”
子福看了一圈,夏甘永说他会吹笛,跟着和了两遍,便说会了。
可是,这曲子一吹,沈氏和曾瑞祥也不禁想起了远行的子喜和林康平,也不知他们这会在哪里?可是也有一轮明月同照?常言道,月是故乡明,出门在外的人,最怕的就是团圆日,不然,也不会有那些思乡的千古名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