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的晚上,沈氏说要遵照南边的规矩哭嫁,子晴哪会这个,便请来刘氏几个帮忙,她们也都没干过,见子晴发问,便说道:“放心吧,都听了那么多遍,横竖都是咱自家人,出了错,谁还笑话咱们不成?”
子晴听了便依了,一大家子女眷都围在嫣然的院子里,平辈的永莲几个和楚楚几个陪着嫣然在她的东边卧房,沈氏和刘氏几个加上子晴子雨在西边的屋子。
要开始了,刘氏问:“第一句是什么?”
“你问我,不是说你会吗?”子晴瞋了她一眼,看着沈氏。
沈氏想了想,说:“女儿要出嫁,娘来嘱咐几句话,后面的我也记不住了,多少年了。”
“女儿要出嫁,娘来嘱咐几句话,”刘氏一开口,像说唱,没有一点伤感的调子。
“不行,我不成,还是二弟妹来吧。”刘氏自己都觉得怪怪的,便推了陈氏出来。
“女儿要出嫁,娘来嘱咐几句话,后面是什么?”陈氏的调子也不大对。
“一要敬公婆,二要敬丈夫。”杨氏接了一句。
“后面的接着唱啊?”陈氏忙道。
“不会了,我娘只叫我牢牢记住这一点。”杨氏老老实实地答道。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哭嫁原本是挺悲伤的事情,愣是被刘氏和陈氏杨氏几个逗笑了。
“算了,说说笑笑也好,成亲本就是一件大喜事,加上我的大外孙女能嫁进皇家,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不哭就不哭吧,以后,我们嫣儿的日子,也能像今天这样,乐乐呵呵的,我呀,就知足了。”
嫣然在那边听见了,忙跑了过来,给沈氏磕了个头,说:“借外婆吉言。”
“好,好,外婆知道,我们嫣然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外婆看了这外孙女婿这些年,错不了。”沈氏扶起了嫣然。
次日一早,刘氏几个争着要给嫣然梳洗,开脸,她们几个都是全乎人,都笑道:“能给王妃梳头送嫁,这辈子,也就这一次机会了。”
因而,这几个人,有净脸的,有梳头的,有开脸的,有化妆的,有插首饰的,有宽衣的,总之,每个人都抢了一样活,不是你抱怨我多做了,就是我嗔着你抢了我的活。
“大嫂,怎么又是你?才刚你刚给嫣然净的脸,这梳头,该轮到我了。”陈氏抢着上前。
“二嫂,这宽衣给我留着,开脸我不敢使劲。”杨氏忙道。
“这匀脸和腮红留给我,还有,这头饰也留给我。”傅氏也忙喊道。
“四嫂,你多做了,我做什么?”子雨也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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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此类的话,此起彼伏,弄得嫣然身边乱哄哄的,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情,嫣然也只好笑纳了。倒是冲淡了子晴要嫁女的悲伤。
夏文昌手里拿着个盒子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想进又不敢进,这些年,他渐渐明白,为什么李翊会不待见他,为什么他父亲会派到山西上任,原来是担心他觊觎嫣然表妹。
其实,夏文昌那会,根本还不懂男女之情,只不过是听他祖母的话, 要多跟嫣然亲近,在他少年心事还没懵懂开花时,李翊已经抢先跟嫣然定了亲,李翊的身份也随之揭晓了,谁还敢跟他争什么?
不过,今天,嫣然就要出嫁了,文昌想送一件礼物给她,毕竟也是兄妹一场。他在去年已经考中了秀才了,可是夏家不让他出洋。
“文昌,想给妹妹送什么,怎么不进去?”永松见文昌在外头站着,问了一句,他也是和永柏几个过来给嫣然添妆的。
“好像里面都是女眷,我怕莽撞了。”
“走吧,都是自己家人。”永松带头跨进了院子。
“表妹,你说,今天该怎么为难这妹夫?我们几个可是商量好了,也就今天,我们为难他,他不敢反抗,过了今天,借我们几个胆,也不敢。”永松笑道。
“瞧你这点出息,你不知道有一个词,叫秋后算账。”永柏白了他大哥一眼。
“还有一个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永枫笑嘻嘻加了一句。
“我不管,只要你们有这本事。”嫣然笑道。
“哟,小瞧人了不是?”永杉笑道。
李翊刚要从府里出来,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看来,今天这关,可不大好过。本来,今天这婚事,李瀚说在宫里,依照宫里的规矩,是没有皇子亲自迎亲的,当然,也没有新娘子的外家送亲这一说。可是,李翊想按照民间的习俗亲自迎娶嫣然,是在他的王府里,是他和嫣然自己的家。
林家,大门外,永柏、永松、永楠、永杉、永枫、永梧、永桐等一溜人搬了凳子,坐在台阶前,正好堵住了大门,钟少斌等几位姑爷在一旁闲闲地看热闹。
李翊下马,对众人抱拳行礼,“各位表哥表弟们,李翊这厢有礼了,来,红包拿着,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小厮们抬了一箩筐的红包来,永松几个没动地方。
“表哥,表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我们几个商量好了,听说,书睿成亲时,可是花了一千两银票才过的第一个门,我们想看看你的诚意。”
“这个简单。”李翊听了忙从贴身小厮那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