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到。 私下的议论声又窸窸窣窣地响起来。 “卧槽!岚姐今天是吃炸药了吗?火气这么猛!” “月经几个月没来了吧......我估计。” “别岚姐岚姐,听得我恶心!” “这狗东西已经把永河分部给黑了,会不会下一个黑咱们啊?” “永河分部是块肥肉,黑是必然的,但是咱们哪个分部做得好?都是一滩稀泥,咳咳咳,踏马的爱咋滴咋滴!” “唉!做快递劳命伤身啊!下个月我去工地搬砖了,反正也赚不到几个钱。” “谁赚钱了?上个月的派费都给狗日的公司罚完了,最后劳资还得倒贴他麻麻批。” “讲真,现在我还真的挺羡慕宋辉的。” “只要不做快递,就是解脱。” “唉!宋辉这小子还是太老实,换了是我,肯定给他龟儿子罢工,让他求爷爷告奶奶的找我谈,看他还黑不黑!” “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换了是我,直接取了这两口子的项上狗头!信不信?” “信你个龟,你岚姐下个月要给你涨包仓费,诡笑.jp。” “好啦!大家小声点行不行,你们不想做快递我要做啊!我上有老下有小......” “唉!跪久了就站不起来了!” ...... ...... 这些抱怨声,全被辜杨听到了。 很显然,他们所有人都对这个上级领导怀有不满,怨气丛生。 到了现在,他也不用绞尽脑汁想办法去跟他们套近乎了。 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一个老板压榨员工的故事。 从最后的几句话中,辜杨隐约听出不好的预感。 “难道宋辉会干傻事?” “‘断手’就是这么来的?” 结合宋辉目前患癌,对快递公司严重不满,辜杨判断宋辉有可能会报复公司。 换位思考,倘若他是宋辉,估计也会气得咬牙切齿。 当然他可不会像宋辉那样隐忍。 为韵美快递付出了那么多,献上了自己的大好青春,还搭上了宝贵的生命,最后得到的却是被‘卸磨杀驴’的结果。 “或许就像他们说的,既然都得癌症快死了,又何惧要了那两口子的狗头,以泄心头之恨呢?” 想到这里,辜杨忍不住心中一阵恶寒。 不过很快就打消这个念头,因为宋辉跟他讲过,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不打算追究了。 “难道他真的已经放下了?” 带着这些疑问,辜杨又乘坐三轮车去了一趟永河分部(宋辉以前的快递分部)。 果然不出所料,永河分部的快递生意非常火爆。 眼前这个小的有些不起眼的分部,前来邮寄包裹的人居然络绎不绝,而且不知道从哪收来的包裹,堆积如山,几个员工像机器一样运转不停,胶布像不要钱一样被扯得哗啦直响。 辜杨没有走进去,远远地驻足观望了一阵子,就知道宋辉说的没错,他已经把永河分部的快递做起来了。 接手的人赶上好时机捡了大便宜,省去了无数坎坷和艰辛,站在宋辉用血汗浇筑的舞台上轻松经营。 这种憋屈的事情,虽然没有发生在辜杨身上,可是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 ....... 时候不早了,辜杨便又乘坐三轮车去吃饭。 下午,本想再去医院看看宋辉,觉得有些频繁,怕引起对方怀疑,便打消了念头。 冬天的白昼过得相当快。 转眼又近黄昏。 大街上也没有什么可逛的地方,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冷。 冷的要死,随着黑夜的到来,温度下降的奇快,地上的融雪,霎时间就结成了厚厚的冰面。 辜杨乘车回到了头天晚上住的招待所。 算是整个县城里面最好的了,而且价格还不贵,当然主要还是因为热闹,周围都是灯红酒绿,有各种各样的美女进进出出,充满了活力和欲望的气息。 交了房费。 拿着钥匙往楼上走,身后,辜杨又一次听到了高跟鞋的叮咚声。 钥匙入孔,打开了门。 辜杨本不想回头,却还是没忍住扭头看了一眼。 果然,还是那个黑丝短裙美女,撩着乌黑的秀发,神态妩媚。 “帅哥,玩吗?” “玩一下嘛!” 后面还跟来了一位,直接撩起上衣给他看。 辜杨整个人都懵掉了,这年代居然还有这么开放的。 不由得心砰砰跳了两下。 正这时,走廊尽头有个上了年纪的老鸨儿冲她们喊了一声。 “小雅,王艳......” 许是有其他客人,她们这才依依不舍地转身走开。 关上门,辜杨一咕噜爬上床。 强制镇定下心,试着去整理关于宋辉的事。 可千思百想,刚才的那一幕仍然萦绕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随后便是, 无聊,烦躁,不安...... 带着这样的心情进入梦乡。 晚上,辜杨不出所料又梦到了那不可名状,那由无数神秘符文构筑成的高大而可怖的身影。 那不可名状,荒诞,混乱,无序,乃至扭曲,又一次使他神经错乱,陷入癫狂、恶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