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伊始,邹知也坐上前往宁夏盐池的火车。
“你回来不会黑几个度吧。”叶则仕在电话那头取笑邹知也,
“我黑了照样比你好看。”
“你要是受不了和我说一声,我一个飞机过去把你接回来。”
“机票钱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一学期都待着那里吗?国庆也不放假?”
“不放,我们一月份回去,”
“行,到时候给你举办一个欢迎仪式。”
“不用了,没那么夸张。。”
......
确实有那么夸张。
一个月后,宁夏盐池张家场。
“番薯!你!”邹知也指着范署。
范署脚踩在邹知也的探方壁上,脸上露出抱歉的表情。
邹知也哼哼了两声:“两桶泡面。”
范署说:“好说好说。”
......
“番薯走啊,吃午饭去!”
范署在坑里磨磨蹭蹭的:“我发现了一块铜器!有点像齿轮的形状!”番薯兴奋地喊道。
邹知也闻言立刻跳进坑里。
“你小心一点!想陪葬啊。”
“双人墓,我俩一起。”
邹知也怎么能不兴奋,她挖了一个多月,每天挖到的都是些砖啊瓦的,唯一需要她做的就是分辨这是板瓦还是筒瓦,那是方格纹还是圈点纹。
邹知也和范署拿着小刷子兴奋地刷开泥土时,李老师的声音在探方上传来:“你俩不去吃饭在挖什么!”
邹知也兴奋地对李老师说:“我们挖到了铜器!”
“所以是要怎样,滴血认主吗,赶紧给我去吃饭!”
李老师的话无疑是往邹知也头上浇了一盆凉水,邹知也和范署灰头土脑地从坑里爬出来。
范署说:“老师,我们怎么这么背呢,别人的坑里又是铜又是铁的,我们挖了一个多月,这才出现了一个铁器。”
考古专业人才紧缺,李老师自然是要为考古专业留人的:“考古考验的就是人的耐力,你们这还算好的呢,我记得是秦老师和我说,你们有两个学长,挖了三个月挖了两座空墓,所以说不要因为这种事情垂头丧气,我们考古人要做的不是挖出什么惊世宝藏,而是要通过考古的过程了解这段历史。”
范署问道:“那那两个学长现在怎么样了?放弃考古了?”
李老师敲了一把范署的脑袋:“人家硕博连读了!行了快去吃饭吧,下午还要接着干呢。”
邹知也看向范署:“今天食堂吃什么?”
“西红柿鸡蛋面、地皮包子。”
邹知也砸吧砸吧嘴,表示没啥胃口。
李老师走在他旁边:“那你想吃什么。”
“怎么也得来只滩羊吧。”
邹知也说完这话两天后,食堂出现了烤全羊,那外酥里嫩的滋味让邹知也好好地感受了一波大西北的风味。
......
又过了数天,范署抱怨:“真的是全凭想象,谁能教我怎么分金定穴,让我这洛阳铲一下去,出来个什么昫衍王。”
“怎么,要不要拜个姚师爷?”[1]
“诶诶!这可不兴说,我就开个玩笑,”范署立刻打断邹知也说的话,“邹知也,我站不起来了,你来拉我一把,我这腰好像是落下职业病了。”
“两个月还职业病,”邹知也吐槽了一句,却迟迟没有上前。
“你干嘛,过来帮我一把。”范署催促道。
邹知也看向范署,缓缓开口:“......我膝盖使不上劲了。”
“......”
*
一日,邹知也心情愉悦地穿过玉米地,一路上还哼着小曲。
“心情很好嘛。”李老师经过邹知也身边说。
“玉米秆被砍了后,好走多了。”邹知也说。
“我看你是因为昨天下地那场暴雨才那么开心吧。”李老师戳穿他。
昨天下了一场大雨,邹知也一天不用下工地,心情自然是好的。
来到现场后,邹知也和范署看着积了一大池子水的探方,目瞪口呆。
呱呱——呱呱——
探方中传来青蛙的叫声
......
“阿姨,这个也洗一下。”范署背着一袋子刚出土的遗物给坐在板凳上冲刷着陶片的大妈们。
“赵大爷!这边这边!”邹知也朝着远处正在和大妈们聊天的赵大爷挥手,大爷朝邹知也的地方向看了一眼后,然后悠哉悠哉地朝他地方向走过来。
邹知也往地上指了指:“这里,还有这里都帮我挖一下。”
相较于邹知也地焦急,赵大爷就显得沉稳多了,只见他不急不慢地拿着铁锨,在邹知也刚才指着地几个地方开始挖。
“邹知也,你们这里怎么才挖到这,快点弄!”
“这土......有啥区别。”范署敲了敲土层,他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什么分层。
“老师......”邹知也抬头看向探方上的李老师,可怜巴巴地把手里的铁钎伸出去,“老师,能帮我们划一下嘛”
“这是什么?”李老师画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