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至始至终都觉得自己委屈。
她和薛姨妈说:“赵姨娘不过是我;奴才, 我抬举她,她才有了今日, 不说替我摇旗呐喊, 真当自己是这家里;主子了?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生了儿子心大了。早知道有今天,我就不应该当初让她这么轻易地生下儿子来。果然是好人做不得, 当年一时心软, 酿成今日大祸!”
薛姨妈听了,低头一想:“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你也别想这么多。就算是赵姨娘有天大;心思,但是老太太和贵府;二老爷是不会让她如意;。”
王夫人摇头:“你是没吃过妾室;苦,是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
这一对母子恨不得这个时候我和宝玉一命呜呼了,他们好承袭这份家业。
你说老太太和二老爷不愿意, 我看未必。要是将来宝玉有个三长两短,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到时候谁还替我着想?那个时候我就算反对又能怎么样?这家业不还是落到了那贱人儿子;手里。”
说完长叹一口气:“对于老太太来说, 不管是宝玉还是贾环,都是孙子,到时候不管是谁得了这份家业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对于二老爷来说, 都是儿子。宝玉也好,贾环也好, 都是他;血脉。
但是对我来说却不一样。我兢兢业业半辈子, 厚着脸皮从家里面捞了这么多;好处,我又从王家带来了这么多;陪嫁,我这是要留给自己儿子;, 可不是便宜了那贱人生;贱种。”
薛姨妈没有经历过这些, 自然没办法体会对方;无奈, 于是只能叹口气。
外面突然有人说话。
彩霞进来说:“隔壁;大奶奶来了。”
珍大奶奶带着新儿媳胡氏来了,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薛姨妈。不过一想,她们是亲姐妹,也就不觉得意外了。
王夫人这个时候收了脸上;气愤和狰狞,笑着邀请她们婆媳坐下:“你们可是我这里;稀客,怎么今日到我这里来了?”
珍大奶奶说:“这不是我们家请了戏班子来唱戏吗?我特意带着儿媳妇来送请柬,请老太太和两位太太诸位妯娌来我们家看戏。”
她身后;新媳妇胡氏立即将红色;请柬拿出来,双手捧着给了王夫人。
王夫人接了没看,笑着说:“我当时什么事呢?这也值得你们婆媳两个跑一趟,派个人来跟我说一声就罢了。”
珍大奶奶说:“前一阵子咱们家忙,也没有带媳妇儿过来好好;认认门儿。今天来这里也是带了媳妇儿认门儿;意思。”
王夫人立即说:“我就说呢。咱们两家这关系你打发个人来说一声就行,何必再跑一趟。”说着微笑对胡氏说:“好孩子,你记得我住在这个院子,回头有什么事儿只管自己来就行,不必再跟着你婆婆一块儿来了。”
胡氏立即应了,随后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珍大奶奶就跟儿媳妇说:“给薛姨妈;请柬呢?既然今日碰上了一块儿送了,咱们娘俩也不用再往后面跑了。”
胡氏立即找出来捧着给了薛姨妈,薛姨妈满口答应,说一定去。
珍大奶奶看她们姐妹俩刚才有话说,这个时候也不肯带着儿媳妇儿再坐下去了,便站起来说了几句笑话,带着儿媳妇儿出去往后院去了。
王夫人看他们婆媳两个走了,这个时候倒是有了几分说闲话;心情。问旁边;薛姨妈:“你瞧后来;这个和前面;那个比起来怎么样?”
薛姨妈摇摇头:“我看不如前面那个,不说长相如何,连气度和待人接物也不如前面那个,这孩子进来半天一句话没说,全靠她婆婆撑场子呢,就算是笨嘴拙舌也该抬着头大大方方;看人,这孩子一直低着头。到底是胡家;家教有些上不得台面,小家子气了些。”
珍大奶奶带着胡氏往后面去,对儿媳说:“我带着你往花厅里面去一趟。这个时候你琏二婶子和珠大婶子应该都在一处,也省得咱们两个多跑一趟了。”
胡氏乖巧了应了一声。
对于这个儿媳妇,珍大奶奶也是很心疼,刚开始;时候还想着自己别做那烂好人了。上一次对上个儿媳妇儿掏心掏肺没得到半点儿好处不说,差点把自己给气死。可是这一次看到这媳妇儿可怜样子,再加上这婚事本来就是胡家图财不管闺女;死活,而且胡氏比起前面;秦氏来差;不是一星半点儿,根本不讨丈夫;欢心,就忍不住对她生出怜爱,还是带着出来各处走动,对她多加照顾。
路上遇到了贾宝玉,珍大奶奶就问:“宝玉,怎么这段日子没有去林家跟着你姑父读书?”
宝玉说:“姑父到了春季犯了咳疾,这些日子不太舒服,我本来说要去伺候汤药呢。姑父担心病气传给了我,打发我回来,过几日再去。”
珍大奶奶点头:“我记得你林妹妹这些日子也在咳嗽,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大夫说是见了寒气,只要穿厚一些别呼了冷气就好。”
珍大奶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