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贞接到敕旨,判处桓士则一众流刑,他心生疑惑,顿觉不妙。忽韩执事来报道:“尹公,我方才打听到,武思远向皇上提议,命嘉州司马周利贞代理侍御史职务,监督五王的流刑一事。”尹贞闻言一震,叹道:“我已尽力了,武思远现大权在握,我也无能为力,他们能否平安抵达岭外,就看他们的造化了。”韩执事咬牙气愤道:“这个武思远,恶事做尽,早晚会遭报应的!”尹贞苦笑道:“我们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也许接下来被害的就是我们。”韩执事闻言道:“若真到那天,让武思远这种小人掌控大权,社稷将毁于一旦,我这官当与不当有甚区别,还不如回家种地去。”尹贞长叹道:“小人当道,君子蒙尘,天下一片黑暗!” 一日夜晚,林玄泽依段梦影所教方法,用树脂制成一把钥匙,再次打开藏书阁之门。正当他翻阅咒术类书籍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吓得他连忙吹灭烛火,屏住呼吸。此刻他心里清楚,一旦被人发现他私自踏入禁地,轻则会引来口舌,重则被逐出幻天堂。他静静地等待片刻,待屋外没了动静,方点亮灯烛。 自经历了那些生死危机后,林玄泽已意识到,当下没什么比拥有强大的幻术更为重要。未几,他找到罗致远所要的咒术秘籍,便悄无声息离开了藏书阁。然他未曾察觉,这一切皆被躲在暗处的卢坤看得一清二楚。 次日,林玄泽正欲前往与罗致远约定的地点学艺,刚出门便碰到卢坤。卢坤见林玄泽举止慌张,不禁问道:“少主,您这是要去哪儿?”林玄泽道:“我与段郎约好去拜访空明法师。”卢坤有意问道:“少主,您近来可有听说张汉阳和桓士则等五王被流放之事?”林玄泽反问道:“他们不是去外地做官了吗?”卢坤道:“非也,他们得罪了韦后与武思远,明面是去外地做官,实则是被贬到外地去的。现街头巷尾、官府衙门都在传,说韦后与武思远祸乱朝纲,淫乱后宫,五王还将他们的肮脏罪行贴到了天津桥上。陛下得知韦后的龌龊之事后勃然大怒,那武思远为转移陛下的怒火,便向陛下进谗言,说这一切都是五王凭空捏造的,他们的目的是为废掉韦皇后,好瓜分权力。”林玄泽问道:“你说的这些,我也略有耳闻,那现在事态如何?”卢坤道:“不瞒少主,这也是我最新打听到的情报。陛下终还是信了武思远的谗言,将五王处以流刑,发配至岭南一带。”林玄泽闻言大吃一惊:“竟有此等事?这武思远也太阴险了吧!听说岭南乃瘴疠之地,死于役者十之八九,这些大臣年老体弱,怎经得住这番折腾?”卢坤叹道:“这也是他们的命啊,现朝中大权已落至武思远的手中,您与桓士则和张汉阳来往密切,怕下一遭殃的便是我们幻天堂。” 林玄泽抑制住怒火道:“你说得有道理,我们务必要谨言慎行,避免被武思远抓住把柄。”卢坤道:“此言甚是!我还听说张汉阳在流放途中忧懑而死,桓士则流放到贵州一带时,遇到了武思远指派的使者周利贞,接下来发生的事,少主可想而知。”林玄泽好奇问道:“你尽管直说,我倒想知道,那武思远的手段究竟有多狠毒!”卢坤直言道:“桓士则被周利贞派人绑了起来,放倒在竹筏之上拖着行进,直至皮肉被竹尖磨掉,露出筋腱和骨头。听说足足拖了一天,死的时候所有的竹桩皆变成了红色。除桓士则外,其他几人死得更惨,有的被活活剐死,有的则是被逼着喝了毒汁,待毒性发作后,疼得用手扒土,手上的指甲全被磨光了,最终被棍棒活活打死。”林玄泽听得浑身发抖,追问道:“桓士则死前,可有留下什么遗言?”卢坤道:“听说他好像诅咒了武思远几句,大概是活着输给了武思远,但他死后定会到天上去告状,武思远与韦皇后淫乱后宫,妄想夺取大唐江山。只是他等不到武思远被枭首示众那天了!”林玄泽闻言心如刀绞,悲愤道:“这武思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卢坤道:“听说这一切皆是他身边一个叫崔毅的出的主意,此人背叛过桓士则他们。”林玄泽闻言唏嘘不已,止道:“别说了,我不想再听了!”卢坤话锋一转道:“少主,这皆是他们用生命换来的教训,我们必须引以为戒。幻天堂以后的日子怕很艰难,那武思远心狠手辣,他要想对付我们,绝不会留活口。最近朝中传出一句武思远的名言,他说他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是善人,什么样的人是恶人,只要对他好的就是善人,对他不好的就是恶人。”林玄泽试问道:“你意是我们幻天堂以后要多巴结他,这样才能存活?”卢坤道:“少主误会了,我并无此意。我只是想说,现时局大变,韦后与武思远狼狈为奸,掌握大权,很可能会威胁到陛下安危。我们身为臣子应提醒陛下。说句不吉利的话,一旦陛下遭遇不测,接下来武思远一定会除掉我们幻天堂。” 林玄泽闻言无奈道:“此事并非你想得那么简单,桓士则一众曾多次向陛下进谏削弱武氏集团的势力,可结果呢?我们要从长计议,另谋出路,若真到那一天,幻天堂即使保不住,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以免落得和五王同样下场。”卢坤附和道:“少主所言极是!我还有些急事要处理,就先去忙了!”林玄泽道:“卢右使辛苦了!你今日所打听的事,对我们幻天堂极为重要!”卢坤谦道:“少主客气了,这是我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