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说的是你吗?”
顾何朗摇摇头,“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许信等着他说下去,却没有后续。
又过了几分钟,她感觉心脏终于平复。
想起身离开,但看见顾何朗虽不停回复消息,却没有下楼的意图,便没动。
“你刚才为什么不躲?因为....因为这种事,医生丧命的新闻每年都有。”
许信看着同样呆呆盯着地面的顾何朗,将‘医闹’两个字吞了下去。
顾何朗却避而不谈,突然说,“你认识他?”
“嗯。今天载我回家的司机。”许信听出来了,便顺着话题往下走,“不得不说,我今天算是倒霉透顶了。”
“今天去公司谈事,听说投拍的经费还会减少。然后开了一堆没有意义的会议,拖到晚上。到了车库,轮胎被扎了。打个的,司机半路有急事,把我放下去。最后还把你的头给砸了。”
许信说话并不苦大仇深,反而像是报怨老妈给自己的饭盒里,放了自己不喜欢吃的紫菜,只是当天的一个故事。
成功逗得顾何朗失笑。
“诶不行,我不能笑。”顾何朗挥挥手,想把笑意驱散。
“有什么不好笑的。很多事笑笑就过去了。”许信深有所感。
“都说做人要像做反派一样,面对再荒唐的困境,都要大笑三声,然后说:‘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才好。”
许信特意掐出粗旷的男声,叫顾何朗是真的忍不住笑声,许信便也跟着笑,引得周围几个病人投来目光。
他感觉一切阴霾都被风吹散,总是阴沉的白炽光倏忽照亮了走廊,连地板也显得光洁如新。
许信就是这一阵风,山间拂过的清风。
“你今天陪夜吗?”他问。
“不陪。温杭只会说我们大惊小怪。”许信摇摇头,“不如回家休息,明天给她带点好吃的。”
“嗯....那正好,等下我送你们一趟。”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
许信张了张嘴,只道,“行。”
她起身,犹豫了下,又坐回去,声音突然格外小,轻声细语地问他,“王晓的事怎么样了?”
“她让我帮着找人,偷偷给她做伤情鉴定。”顾何朗也压低声音,“具体后续我不太清楚。”
“哦。”许信垂眼,“你一定让她想清楚。如果确定要告,记得一定要将经济纠纷的证明理明白。”
许信的脸一下子凑得很近,呼吸浅浅地打在顾何朗耳后,痒痒的,带有温度。
他抬眼瞟了下,又垂下,“你为什么不亲自跟她说?王晓说你们认识。”
许信几次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只余留叹息。
这件事不是她想管就能管的,还得估计温杭的想法。
“先这样,之后....如果能说,我会跟你说的。”
“好。”
回到病房,温杭已经睡下了。
一个男人坐在床头,着便装,神情严肃,剑眉凌厉,古铜肤色,正小心拂开温杭额前被汗水洇湿的碎发。
撑在床角右手肘内侧有一条长约四寸的泛白疤痕。
“楼警官来了?”许信凑到路雯雯耳边小声问。
路雯雯没说话眼神示意两人出去。
离开病房,路雯雯问,“你刚才去哪儿了?”
她似乎并未听说3楼发生的事。
“出去走了走。”许信说。
路雯雯点点头,“那行,今天我们先回去。明天我再来看她。你坐我车,到我那儿睡吧。”
“不用。”许信忍不住咧嘴笑,“他说送我们回去。”
路雯雯扬眉,为她高兴,“我就不用了。你刚才....”
“嘘。”许信将食指放在唇中,“明天我来就行,你工作比较忙。我顺便给她露一手,厨艺不算差的。”
“行。”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但许信还是心有不安。
“你朋友?”顾何朗问。
“她先回家了。”许信上车前说。
回家路上,她坐在副驾驶,侧头望着窗外被黑暗笼罩的城市,在眼前一幢幢消失,心里的不安愈发深了。
“你为什么不和你朋友说刚才的事?”红灯停下,顾何朗把住方向盘,关心问道。
“我希望给她们解决问题,而不是带来问题。”许信无意识扣弄着右手食指的老茧,“而且事情都过去了。告诉她们,除了让她们担心,于事无补。”
顾何朗什么都没说,只是最后送她到家时,为她披上一件外套。
“夜里凉,回家早点睡。”
到家,许信躺在床上。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心脏却在剧烈跳动。
“他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