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1 / 3)

6月18日,中午12:33分。

嗡嗡。嗡嗡。

一只手从被窝里钻出来,摸索到手机,缩回被窝。

“唔。”许信睁开眼睛看了眼时间,突兀的强光迫使她闭眼。

“是我。”

顾何朗伏在医院天台栏杆上,指尖夹着烟,眼中布满红血丝,沾满不知名物体的白大褂来不及脱,随风飘动。

刚结束夜班,他眯起眼睛晒着烈阳,额角微汗,浑身暖洋洋的。烟在空中随风撩动,耳边没了嘀嘀嘀的急音,只有许信的声音。

“喔,嗯。怎么了?”许信掀开被子,短发被汗洇湿粘在脸上。

室内漆黑,只有手机的亮光。

许信嘴唇干裂,面色红润,烧得厉害。

床头柜上散乱退烧药、消炎药,衣柜开着,底层储物放着一个大纸箱,而原本放在此处的杂乱零件,全部乱糟糟地堆到梳妆台上。

简直一团糟。

“你....没事吧?”顾何朗听出她声音奇怪,担心道。

“喔,没事。这几天发烧,一直在睡觉。”许信吃了药昏昏沉沉,说出口的话都不经过大脑,随意些,“你呢?”

对面沉默片刻,“你住几零几?”

“401。喔,路雯雯在找我,先挂了。”许信没深想,手机震了两声,是路雯雯让她接电话的消息。

“嗯。”

挂断。

路雯雯的电话刚接通,对面就传来她破音的喊声,“许信!给我失踪了5天!大纲再不交,你是不准备写了吗!”

“别喊!”许信被吵得头突突地疼,火气上来,“我他妈写个屁啊,写出来就跟个屁一样的,还不如把键盘砸了!”

“搞什么,你疯了?”温杭也是工作忙得发疯,压压烦躁,“你没事吧?”

许信冷笑,“有事。我连着高烧两天,脑子都要烧坏了。”

“啊。”路雯雯放下手中的笔,不再提大纲的事,“等我下班就过来。你也不跟我说,等下我先叫秘书给你送点吃的。”

“嗯。”此时,许信突然反应过来,“路总,我觉得顾何朗可能喜欢上我了。”

“啊?”路雯雯没跟上话题的跳跃。

“唔,没什么。就是这么觉得。”许信哈哈一笑,“不说了。我睡觉。”

“嗯,你好好休息。”

-

也不知睡了多久,门铃响起。

“这么快。”许信打开手机,没有路雯雯的消息。撇撇嘴,用堪比乌龟的速度地从床上爬起来,扯了扯宽大的睡衣。

房间地上,或立或倒三两啤酒瓶,和没吃完的各种味道的薯片包装。她跨过一地狼藉,走过去开门。

顾何朗拎着一袋子食材。

他也愣住了。

眼前,许信只着一件刚过膝盖的宽大睡衣,左肩要露未露。短发凌乱,整个人都像是张被揉皱的纸,脆弱无力。

而身后黑暗房间内的一地狼藉,被他刻意忽略。

“你怎么来了?”许信没力气抓狂,露出一个苦笑,将房间留给他,转身朝床走去。

“要不要吃点东西?”顾何朗举起食材,只得到背影。

“我随便,你随意。睡觉去了。”许信有气无力道。

‘砰’地倒在床上,她立刻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已经下午2点。

许信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似乎所有疲惫恶心都随着温度潮涨潮退。抬手摸额头,格外冷。

没困难地盘腿坐起来,她盯着眼前虚空,不自觉嗅了嗅鼻子。

“什么味道,好香。”

“白菜粥,还有一锅火锅大杂烩。”顾何朗倚在门框上,黑色T恤的袖口挽起来,露出手腕,和银色的机械手表。

她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

但瞬间,姜丝的香气汹涌而入,与咸鲜的燕饺、香肠、冬瓜的味道相得益彰,而粥的米饭气蒸得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她好饿。

饿得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了。

“左手边,我给你拿了条裤子。”顾何朗忍不住笑,在她脸红前,转身,“我给你盛,赶紧出来吧。”

许信回头拿裤子时,在床上狠狠捶打两下,耳尖红了。

客厅的灯开得亮堂,许信环视一周,一干二净。

嘴巴惊讶地张开,她转头看了眼顾何朗,又扫了眼地板,踌躇问,“不会....是你帮我,收拾的?”

“嗯。环境会影响养病。”顾何朗坐在她对面,热气腾腾的火锅食和白菜粥让人胃口大开。

奇怪的进度发展。

顾何朗的行为永远不在她预料范围之内。

许信抬起碗嗅嗅粥的香气,猛地喝了一口。白菜的甜味和米饭的味道,让她舒服地眼睛都眯起来。

“不过左半桌....”她抬了抬下巴,“这个是不是雯雯寄过来的?”

“嗯。她说晚上会过来看你。”顾何朗想到什么,失笑道,“她让我拍照片给她,说是必须要确定你的安全。”

许信想到路雯雯总是八卦的脸变得一本正经,也忍不住笑了。

“你还有被人跟踪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