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已然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眼神复杂。
“快了快了。”许信客气笑道。
谈话匆匆结束,安导犹豫片刻,侧头问她。“你怎么得罪他们了?敦凝....”没说下去。
“不知道。”许信摇摇头,用肯定的语气否定,“不会是敦凝。”
本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安导忍不住乐了,“明明说不喜欢她,却很是信任她嘛。”
许信还是摇头,心里却得出结论。
果不其然,在近一小时的冷遇后,庄秋律迈步而来。
“没想到你们还是学不乖啊。”庄秋律很喜欢看被欺压者无处申冤,对象地位越高,语气越是得意。
许信低头吃水果,甚至不愿抬头看他。
“许信。”他的咬字转为警告,“你现在还有一次机会。要是这次你不乖乖下跪,我可难保——你那朋友的公司不会转眼间破产噢~”
她终于抬起头,眼前是一张纵欲过度偏满是铜臭气的脸。放在一些人口中,这叫天生矜贵。
真是恶心。
“你在我面前找存在感是没用的。说到底你不过是沾了你爸的福气,本身....谁都看不起你。”
庄秋律的双眼猛地瞪大,呼吸急促。他就像是被踩住痛脚的狗,抄起桌上玻璃盘,暴躁往她头砸。
周边无数明星、投资家、二代、小总都站在一旁不屑又胆怯地看,记者则抓紧了拍照,年龄地位高的全当看戏。
TRA奢侈品集团大少爷,砸残砸死了,最多是丢家主的脸。
凌厉的风声划过空气,许信知道下一刻——危险即将来临。
她屏住呼吸,即使明白即将面对的处境,也不会躲。而是准备打响向庄氏开炮的第一枪。
恍惚间,她闻到了鲜血....与硝烟。
“庄秋律,院长找你。”
痛感没有落下,顾何朗的声音与手臂一同接住了庄秋律的怒火,同时抛出大局,“记者在看呢。”
“妈的。”庄秋律向四周扫视,碰到他目光的人多数都低下了头。但几个老家伙的沉默,让他将玻璃盘一下摔碎在地。
清脆的碎裂声——
宴会有一瞬间的寂静,但这不过是个小插曲。老爷们的谈话很快吸引回记者们的注意力,宴会重新开始。
庄秋律捏紧拳头,有玻璃茬子搁着,渗出鲜血。他全然不顾,冷哼一声放过了许信,迈步向楚院长走去。
顾何朗低头盯着满地的玻璃愣神,察觉到许信关切的眼神,抬头叹气,“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冲动。”
“半斤八两。”许信望着他,想到之前这人准备硬生生受下病人的一椅子,却又没办法说出口。
“你....”他没想到许信会这么说,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你没事吧。”许信撇开话题,上前一步。
顾何朗又叹气,怒火早早被经历燃尽了,只剩下无奈,“许小姐,我觉得你先关心下自己会比较好。还是你天生心大?”
许信嘲讽一笑,也不知是在嘲笑谁。
“你还是看看腿吧,容易被刮伤。”她转头看了眼楚院长的方向,侧首道,“我不用你管,还是先干你自己的活吧。”
“这又是-”顾何朗被她莫名的恼怒搞得莫名其妙,只得刹住车,看了她一眼,转身将人堆里的安导拉出来,交代些什么。然后才回到楚院长的谈话圈子。
安有为似是有些吃惊,回头望她一眼,继续跟人喝酒商谈。
温杭可能还没谈完,许信站在小汉堡前,格外委屈。
‘庄姓’所代表TRA集团的权势,早在自己与温杭当年的诉讼中了解的一清二楚。
她确实怕了,心底却还是想赌一把。
人背后的证据能两说,这当面的伤人总不能当笑谈吧。
想到这儿,许信眼眶泛酸,低头看见油腻的小汉堡,小步往左,移到金汤力的摆放区域。伸手拿起一杯,细细酌饮。
关心他,明明是因为喜欢嘛,他还嘲笑自己。
眼泪打两个滚,落了下来。
宴会厅内的音乐不知何时变成了现场小提琴。
她想到两总,自己的诉讼会拖累路雯雯;想到自己写不出来的作品;想到顾何朗不喜欢自己;想到根本不好用的金手指......
酒过三巡,楚院长终于放顾何朗休息。
他回头四处张望,寻找许久才看见许信跟呆头鹅一样,低头用手混乱地戳桌布,明显是喝醉了。
“真是。”顾何朗快步走过去,拉住她的一只手臂,以防醉鬼摔倒,“这种时候你还在写小说。”
许信没有挣开,而是之间凑上来直接抱住他,“是彩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