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拍了拍床侧的空位。
晏寒时抿着唇走过去,僵硬地坐了下来。
“不跑了?”
“……不跑了。”
江眠满意地弯起眸子,轻轻覆上他无处安放的手。
晏寒时浑身一颤,却没有试图挣动,像是在沉默着等待什么来临那般。
见状,江眠轻笑了一声:“我们都做过这么多事了,牵个手还会害羞。”
晏寒时还是不敢看他,垂眸回道:“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眼前的人再次陷入沉默。
江眠不喜欢这种生疏的感觉,干脆皱起眉直接问了:“组长,坦白从宽,你到底在躲什么?”
“……我之前没想到,”晏寒时低声说着,突然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改口,“眠眠,我只是担心……你会讨厌我。”
话音未落,江眠面色就黑了一瞬,抬手捏住晏寒时的脸,逼着他看向自己。
他根本没用多大的力气,晏寒时却像是无法抵抗一样,被迫扭过头来,喉结紧张地滚了滚。
“讨厌,我要亲死你!”江眠气呼呼地宣布。
晏寒时愣在原地,手足无措地蜷了下手指,但他什么也没说,睫毛轻颤着闭上眼睛。
他看起来脆弱而顺从,不知为何还有些心怀畏惧,侧颈泛起微红,被吻得忘记了如何呼吸。
他忍不住轻轻推了推江眠的手臂,反抗无效,只好笨拙又可怜地微张着嘴,晕乎乎地被咬住舌尖,任人采撷。
*
江眠还记得,这一系列任务开始前夕,组长在他面前根本就不是这副样子。
他一点也不想去做任务,可是就快没积分交房租了,干脆跑去敲门找组长喝闷酒,顺便诉个苦。
那时晏寒时刚从小世界出来,身上带着一股浓烈的硝烟气息,眼神冰冷而锐利,却在打开门看见江眠的那一瞬变得温柔。
江眠还记得,晏寒时摸了摸他的脑袋,侧身让他进来。
相处多年,很多事情早已习惯成自然。江眠主动在小吧台旁边坐下,支起下巴等待投喂。
晏寒时好像无奈地笑了一下,转身去洗了两个干净的玻璃杯,打开那瓶他最爱喝的朗姆酒,在江眠的杯子里加了一个圆滚滚的漂亮冰球,才轻轻推到他面前。
江眠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一边继续添酒一边嘟囔:“我要喝醉,不醉不归。下次组长见到我……我大概会烂醉地睡在服务大厅里,唔,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盖一张凉席!”
那时晏寒时说了什么?
他似乎沉默了很久,发现江眠还在一杯接一杯地喝,便不容置疑地夺走了他的酒杯,随后低声说:“先和我住吧。”
江眠也没有反抗,只是微醺着笑了一声:“那怎么行。”
组长都对他那么照顾了,要是直接照顾到住在一起,那未免太过夸张。
晏寒时平常很忙,如果还要操心养着一条只爱睡觉的咸鱼,江眠良心实在过意不去。
他也的确觉得,自己不值得组长这样做,所以根本没当回事。
后来组长就没再说话了,而江眠醉意不减,兴致勃勃地说要和他去训练室打上一场。
分明是他在酒后作乱,晏寒时却依然陪他去了。
可江眠脑袋晕得不行,看到组长那张不近人情的脸,又忽然有些下不去手。
晏寒时稍微一碰他,他就毫无防备地软成了一滩水,倒在组长怀里,秒睡。
在这之后,晏寒时好像亲自把他背了回去。
这是江眠邻居告诉他的,言谈中隐约带着一丝酸气,让江眠哭笑不得。
穿书组的任务者们,甚至是其他部门的许多员工,没有一个不想抱上晏寒时的大腿。
大家都不敢轻易尝试,结果不知怎么回事,唯独只有江眠这个孤零零的新人,眼看着和晏寒时关系越来越好。
流言蜚语传过不少,比如江眠恐怕早就爬上了组长的床,靠着这张漂亮的脸才会被格外照顾……当然,大多在一天之内,那些传谣者就会被晏寒时精准无误地揪出来,修理得老老实实,屁都不敢再放半个。
折腾到最后,江眠还是只有晏寒时这一个朋友……大BOSS兼任朋友。
也不怪别人多想,但江眠从未多心。
虽然他是咸鱼了些,可再怎么说,当年加入快穿局的时候,江眠也是毋庸置疑的同期战力第一名。
他很能打的。
于是江眠猜测,组长必然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领导!
或许晏寒时早早看上了他的潜力,不想让这样能打的任务者就此荒废,才会在最初对他多有照顾。
以至于一来二去,江眠也愿意继续半死不活地支撑着做任务,逐渐才和晏寒时成为了朋友……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如今回想,江眠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瞬间给晏寒时发出好人卡。
可能正是因为组长对他太好,他才敢如此没有边界感。
动不动倒头就睡,一喝就醉,热乎起来恨不得直接脱光光,靠在人怀里睡得四仰八叉。
但晏寒时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强悍至极的人类。
除了没有谈过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