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说话。
好像听见了男公.关部的声音。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是自己已经严重到出现幻觉了吗?
额头上好像被附上了什么,是谁的手?
冰冰凉凉的,好舒服。
自众人进入房间后,急喊项翛年的名字时,项翛年就迷迷糊糊有了一点意识,但不分明。
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像被裹在一层雾里,肢体绵绵软软,又飘飘荡荡,在往上升,偏偏躺着又好似没有着力点。
然后又好像听见了东堂婆婆的声音,又陆陆续续进来了好多人,带着一股医用消毒水的味道。
自己是被送到医院了吗?
她普普通通一个感冒,有严重到这种程度?
项翛年对自己病况的认知还停留在早上,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医生护士围了一圈。
手腕被撩出,被涂抹了什么,项翛年感到一片冰凉,而后飘过来消毒酒精的味道,再感受到自己皮肤被某个尖细的金属制品贴上。
再然后,项翛年觉得手上一痛,什么东西被刺进来,冰凉的液体被输进身体。
那一刻,项翛年仿佛听见了,自己身体深处,发出了久旱逢甘露的喜悦。
随着手臂往身体四处运输过去的、散发股股凉意的镇定药剂,之前热得像个火炉的项翛年,此时也只觉一阵阵清凉,身体也渐渐感受到了着力点。
脑袋上的热意也逐渐以微小的幅度降了下去,意识逐渐明朗,项翛年还有余力调侃自己: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免疫系统的名场面——“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是今天,你和病毒,必须si一个!”
感谢免疫系统不杀之恩。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得感谢医生护士,还有提供医疗资源的,应该是凤前辈,毕竟家里是开医院的,还得谢谢今天照顾她的大家。
回礼给他们送什么好呢?
自己也就厨艺拿得出手,请他们吃饭?
嗯……但是请别人来家里吃饭,对她来说还是太早了,她没有信心照顾周到,还是做点小点心吧。
脑子里闪过各种点心的做法,项翛年冥思苦想,定不下主意,却越想越兴奋,越想越精神,然后,冷不丁的,就睁开了眼皮。
是熟悉的自家天花板。
那看来是他们给自己叫了私人医生啊。
果然是有钱人。
这样也好,省得她背上的伤暴露。
项翛年心下感叹,要说之前还有一点仇富的心态,但现在是一点也没有了,她现在就是直接利益受益人,享受了才知道有钱真香。
躺久了身体难免讲僵硬,项翛年在被子里轻微活动了下四肢,想找个方便的姿势起床,顺便给自己擦擦汗,换身衣服。
一身粘腻,怪难受的。
“年年!”
“年年酱!”
耳边传来几人惊喜的声音,虽然众人想对她说的话有很多,也对她不知求助那副锯嘴葫芦的执拗样恨铁不成钢。
但现在,看到项翛年醒来,欣喜也松了一口气的情绪占据了上风。
他们默契的,暂且先放过她这个病患。
啊。
他们还在?
项翛年刚刚醒来,人还不是太清醒,对外界的感知也还没有恢复,她只能关注到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所以,就没有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人。
“年年,你终于醒了。”常陆院馨大步走过来,抢占了项翛年床边的位置,霸占项翛年的全部视野。
项翛年只觉眼前一花,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粉色脑袋。
那双她熟悉的浅金色瞳孔,正紧紧盯着自己,擒满了关怀之意,樱色的唇瓣一张一合,青朗的少年音带着些许沙哑,仿佛在她耳畔响起:
“感觉怎么样,想坐起来吗?”
嗓音温柔得好似能滴出水来。
项翛年觉得自己骨子里一阵密密麻麻的酥痒,一直蔓延往上,直往她心里钻。
她可能是病得太重了。
连心脏都出了问题。
常陆院馨看着傻愣愣望着自己的项翛年,呆萌又可爱,觉得好笑,抬手把她扶了起来,还低头凑近,给她把枕头调整了角度,放在她腰后。
离了近了,常陆院馨才意识到不妥。
那双明亮的黑色眸子直直朝他看来,过近的距离,让这双明眸里填满了他的身影,让常陆院馨有种错觉——她满眼是他。
又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少女因发热而略重的吐息,他低头给她调整腰间枕头时,喷在他脖子上微烫的馨香,呼吸间,常陆院馨甚至能嗅到她身上的柠檬草香气。
[真是要命了。]
再加上项翛年眼里还有几分病意的水光,带着零落破碎感的美,偏偏又乖巧,配合他的力度起身扭着腰寻找舒服的靠枕角度。
如此种种,让常陆院馨骨子里的某种欲念在不合时宜地鼓张,想将眼前的少女吞噬殆尽。
他喉结滚了滚,闭眼镇压自己身上的躁动,屏住呼吸,收手退开。
短短几秒,常陆院馨收拾好自己翻涌的情绪,没人发现。
就塞了个枕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