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放话之后,项翛年在华国的日子,格外平静,没有糟心的乱语传入耳朵,也没有做不完的甜点,更没有难缠的客人。
无事一身轻的项翛年,就这样招猫逗狗,不时写写作业,累了就各处散步,过着宁静而悠闲的假期。
回国后的不知道第几个早上。
依旧如此。
项翛年顺着楼上楼下的生活喧嚣起床,她在国内适应的很快,就像没有离开过一样,就连顺顺也适应良好。
它时不时叼着牵引绳走到项翛年的面前,示意带它出去玩,项翛年不忍它就憋在小小的一间屋子里,自然是准备充分后,在每个太阳升起的清早,带它出门遛弯。
而早晨出来锻炼的,这一片,还是中老年为主,所以,作为年轻人的项翛年,自然是“万绿丛中一点红”。
大多数的叔叔阿姨,看到项翛年的时候,是稀奇,是赞赏,但看到她手里牵着遛的顺顺,他们的表情就有点古怪了。
他们绝大多数的第一反应是皱眉,不赞同,然后带着点新奇,再看到顺顺英姿飒爽的跑姿,面对这么多人也不应激的温顺,最后,都沦陷于顺顺毛绒绒的可爱模样。
对此,项翛年只能感叹一句,在第三音乐教室的那面墙上,顺顺的胆子和迎客的热情,倒是被练得不错。
但是,路过早餐摊的时候,顺顺就是不太好控制。
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顺顺明明是只猫猫,却跟狗狗似的,蹲在人家老大爷的桌角边,等着被投食啊!
有些还好,会把桌上干净的饼撕一小块下来喂,但有些直接从嘴里吐出来喂,还有些拿着猫不能吃的辣椒大蒜在那里逗它。
对此,项翛年选择立马蹲下把顺顺抱起来,然后笑着对那人敷衍过去,再火速离开现场。
以至于现在,项翛年只要路过街边有卖吃的地方,她就抱紧顺顺,让顺顺的爪子绝不会落到地上。
被武力镇压的顺顺:“喵咕……”好气哦,为了口吃的,它容易么。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除夕。
项翛年看着大马路上的车子随着过年将近而逐渐变多,然后又在某一个时刻,消减下去。
除夕这个时间点,赶了长途回老家农村过年的人,都差不多到家了,项翛年所在的杭临城市区,不过是他们途径路上的一个补给站,或是老家快到了的指路标。
总之,大马路上已然冷冷清清,街边的商铺也大多关了门,只有不时的轮胎划过柏油路的声音。
前一天早上去菜市场,项翛年和一群战斗力强健的大妈大爷们,抢着这最后的一波菜和肉,毕竟过年了,菜市场要初五或者初七才开。
冰箱里的食物是充足的,水电费也交的充分,过年的时候不用担心会停水停电,屋里的灯光,项翛年也全部打开了,没有一处角落是黑暗的。
但她趴在窗边,默默地听着周边热闹的百家灯火,看着黑漆漆的天空里坠着闪动的繁星,她突然觉得,家里太安静了。
安静的,空空荡荡。
“喵!”
饿了,快给我饭!
一觉从天亮睡到天黑,睡醒的顺顺,伸了个懒腰,习惯性的,去它的猫碗里,吃饭,但一低头,它只看到了从锃亮的碗底照出来的自己的脸。
肚子饿的顺顺,不满了,于是,它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去骚扰它的主人。
“喵!”搞快点。
小半年的时间相处下来,已经能从顺顺的表情和语气当中,估摸出它大致含义的项翛年,看着脚边扒拉着自己妥协的小猫咪,一时之间竟不知心里是何种滋味。
一人一猫就这样对视着。
“喵。”干嘛,想打架吗?
项翛年默然,她抬起头,用冰冷麻木的手,搓了搓被冻僵的脸,狠狠吐出一口白气。
温热的呼吸触碰到窗外寒冰的空气,瞬间结成一片小冰霜,随着夜里的冬风,带着项翛年莫名的惆怅,盘旋飘散而去。
“喵!”我好饿啊,你能不能快一点呐!
“好了好了,这就给你倒了,真是的,我到底是养了只猫还是养了个祖宗哦……”项翛年嘀嘀咕咕往屋里走去,给顺顺拆了一个猫罐头。
过年了嘛,得吃点好的。
王姨也有邀请过项翛年去她家过年,但项翛年在王姨打电话的时候,有听到她在外工作的女儿一家,带着孙子孙女,要回去吃年夜饭的,项翛年就拒绝了。
她这个电灯泡就不打扰人家的家宴了。
那么,她自己的年夜饭,做点什么吃的好呢……
盯着冰箱里的一整排的瘦肉排骨,买的时候,项翛年特意让肉铺老板给她切了一块最瘦的部位。
嗯,那就来个糖醋排骨吧。
再搞一个蔬菜。
项翛年抓了一把王姨送的自家种的青菜,切了两朵香菇。
起锅烧水,冷水把排骨下锅,加入葱姜料酒去腥,焯水撇去浮沫沥水,再洗锅擦干烧油炒糖色。
高温热油,把晶莹剔琥珀色宛如宝石一般的冰糖,融化成焦褐色的糖液,焦糖那让人欲罢不能的香味,驱散了项翛年心头的郁闷。
一口气倒入白生生的排骨,“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