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激烈的战斗从早上打到深夜,从深夜又打到了次日凌晨。湖跺人的坚韧远远超出了白狐人的想象,他们的激光武器是可以瞬息之间收割面前的一排人,但是这一排人的目标却不是与之拼命,而是为后排的手执火箭筒的战士们赢得时间,这一瞬息就已经足够。 “丝!”激光划过,死伤一片。 “蓬!”火箭筒的反击过处,白狐人也是消失一片。 “他喵的这么交换下去,对我们的士气是有摧毁性的影响的,这才一个地级市,离海上还有八百公里的直线距离,这么打下去,还谈什么征服?”白狐人的作战指挥紫衣本就眯缝的眼睛现在已经成了一条尴尬的直线,这些日子他带领白狐士兵从西南打到山城,从两广打到两湖,从未经历过像样的抵抗,湖跺的遭遇战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看着手中的情报,他环顾四周用金属声愤然道:“青眼会的戴景伦?抓到他我要将他撕成碎片。” 最终还是白狐人率先挂出了免战的牌子,数十米之外的湖跺人阵地是一片欢呼... 空中,月色凄凉如水,在月下望去,一滩滩血水都在闪闪发亮,好象地上也有无数个红色的月亮。 白狐人的简易帐篷里,身材高大的紫衣手搭顶篷看了看,又道:“各位统领,我们先歇一歇商议一下对策吧,地球人说的不错:磨刀不误砍柴工,免战不过是我们的战略调整罢了,不必介怀。” 一个贼眉赤目的白狐人走上前做了一个拱手礼,然后道:“主上,据情报显示,黑衣大人的养蜂人基地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现在已经无法向我们提供兵源。” 紫衣突然一脸的笑容,让人不禁一阵发毛。他这笑意也并不是如何阴险,可是看着总觉得好象内含深意。他本来一身紫色长衫,有些飘飘欲仙的味道,现在浑身被雨水湿透了,衣服粘在身上,很是狼狈。 细看这紫衣,他尖嘴猴腮,下巴有一戳短胡子,两颗门牙龇在外面,眼里也是一副凶相。“什么?”真是屋漏又遭连夜雨,紫衣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了:“黑衣这个蠢货,人呢?” 赤目白狐人撇了撇嘴,尽量让情绪变得平缓地道:“黑衣大人已经从天启湖逃了出来,现在在扬市后方疗养,不日将来我军中充当副帅。” “什么?这杀千刀的玩意还能来充当副帅?是给老子上眼线的吧。”紫衣愤愤不平地道:“尊上待下属赏罚不明,真是不公平,这黑衣就是个溜须拍马之辈,他何德何能居然能跟本座平起平坐,真是他喵的炒豆大家吃,砸锅一人兜。”紫衣透过帐篷的罅隙,看着外面被鲜血染红的地面,突然一阵怆然... 湖跺本是平原,无险可守。白狐人的一番不讲理的四面突破,也是几乎就打到了湖跺的城中。戴景伦选择对抗白狐人的场地也是经过悉心挑选,将湖跺未及撤离的民众移至朦胧宝塔里面,他们就地画圆,守在这宝塔的外延。 朦胧宝塔是湖跺的镇湖之塔,是一座字母塔。子塔高达数丈,本已似非人力所能,恢宏的母塔里面更是峰峦叠嶂,别有洞天,竟有三十六层之巨,连塔尖共二十八丈七尺,建成时,近代华夏诗仙郁慕容题句在此:“犹记湖跺朦胧塔,晓闻鸡鸣见日升。” 宝塔前的灌木林已经成为战场,这一片树林被称为护龙林,一片高耸入云的巨树,高的有十余丈,矮的也有五六丈,树叶也长得茂密已极,一旦有风吹过,满树叶子被吹得一阵阵响,有如鬼哭。此刻这林子四周的巨木倒了不少,地上还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血淋淋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终于熬到白狐人的这波进攻结束,看到对方的免战牌时,戴景伦紧绷的身子一松,瘫软在地,虽然他经济实力雄厚,战前也购买了大量的火箭筒,算是有备而战。但是这仗真正打起来,才知道什么叫做投入如流水,这点武器装备别说三个月,三天能不能坚持都成问题,更大的问题还不在于武器,而在于人,现在自己这边还剩下的有生战力不过千把人,而对方的山头却是密密麻麻,此番停火,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待援军或者更过分的武器...被激光余锋扫中的伤口的疼痛越来越清晰,寒风夹杂着雨点从衣衫的破损处无情的折磨着自己的肌肤,戴景伦的思绪从一片空白之中重新回归于现实。 月光静静地洒下,不远处的双湖汤汤而流,水中映着一轮月影,远远望去,似乎就在眼前,又似乎远得无穷无尽。 戴景伦的铁杆心腹孙重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这个时候只有他还敢说话:“老大,打不下去了,是跑还是降?” 他倒没心思和戴景伦开玩笑,道:“老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觉得我们真的能守住么?” 戴景伦一时还不明白他的意思道:“怎么?你怕了?” 孙重山摇摇头:“不怕,只是觉得这白狐人突然停战,就是给我们一个机会,我最怕的不是死,而是错失良机。” 戴景伦看了他一眼,目光之间有些犹豫。 欧阳倩从身后快步走了过来,她微微一笑,那种笑意,一如春花般灿烂,在这个时候,有一种让人心静下来的力量。 她的目光很是坚定:“什么良机?欲擒故纵罢了。降是自缚手脚,等待被屠,山城被屠杀的场景你们都忘了吗?就说那些一直跟随白狐人的天蛇人,他们的下场也不过是被烹了蛇羹?良机,呵呵,跑你能跑得过白狐人,他们可是会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