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前人的脑门上,他僵着,不知在想什么。
陈子轻说:“你不撒尿啊?”
“要你管。”迟帘隐约做了个深呼吸,他皱眉,厕所里自带的大气味都吞不掉顾知之身上的香皂味,“假请完了回来上课就好好上,课间休息时间既能复习也能预习,别乱跟人瞎几把乱扯闲篇。”
陈子轻想到什么:“你说班长?”
迟帘颇有几分可疑地跳脚:“我说了吗,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了?顾知之,你少鬼话连篇。”
陈子轻为了照顾他的脸面,默默换了个话题:“你今天还会给我布置作业吧?”
“看我心情。”
迟帘给他布置的理综作业不是外面买的资料,也不是网上找的题打印出来,是自己出的,为的是针对他的基础,目前以初中知识点为主,慢慢才能到高中。
陈子轻又问:“那三张符,你看没看到?”
“没看到。”迟帘松开他的校服,退后一步,嚣张地撇着唇笑。
陈子轻说:“你不要骗我,我很容易相信人的。”
迟帘冷冷一嗤,快拉倒吧,真正的骗子是你,老子快被你骗得连最宝贝的东西都要没了。
“符是你用的吗?”陈子轻的遗愿清单没增加,他只用关心迟帘,“人的直觉是很灵的,当你去一个地方感觉不舒服的时候就说明磁场不对,要立刻离开。”
迟帘打断:“我跟你上的是同一个网,冲的同一片浪,你在网上刷到的,我也能刷到,不用你跟我说。”他推陈子轻,“出去。”
陈子轻自言自语:“不是你用的,是你给朋友要的?”
“在家里驱邪,就把符贴家里,自身撞邪可以贴身上,也可以把符烧了喝水,像寺庙里开光的玉佛跟串珠都能辟邪。”
他一顿,眼神有点空:“还有雷击过的桃木做的剑……”
迟帘下意识在脑中做笔记,他回过神来,气怒道:“老子迟早要被你忽悠成智障。”
说着就拽住还杵在原地的陈子轻:“我要撒尿了,你在这干什么,帮我扶?”
陈子轻的眼里有了光彩:“你想的话,我可以啊。”
迟帘倒吸一口气:“这种事你都能张口就来?”他手上力道一再加重,死攥着指间的细胳膊,表情可怕,“你给谁扶过?顾知之,你给老子说清楚!”
陈子轻迟疑,没吧……
迟帘看他的眼神像看渣男,气过头了,委屈上了:“你滚。”
陈子轻:“……你撒你的,当心点,别撒到鞋子上,也别撒到手上。”
迟帘把他推到外面,关上门,扯着校服裤去小便池。
我是痴呆吗,我撒个尿还乱飙。
他在稀里哗啦声里响,顾知之确实像老谢说的那样,喜欢他喜欢到有了执念。除去少量矛盾分裂的细枝末节的话。
迟帘把三张符都给了季易燃,他说是茅山道士画的,并转述了顾知之叮嘱的内容。
先用着看看效果,不行再找其他道士,迟帘是这么说的。
季易燃当天结束训练后就单独把那个队友叫到休息室,将符纸交到他手上。
队友是复读生,比季易燃年纪大,是队里的老大哥,队友们都叫他大邱,他换下球衣背着球包回家,没在包里找到符纸。
不确定是落在球馆储物柜里了,还是放在别的地方了。
大邱没回学校找,他今晚邀请了一群队友来家里给他过生日,有的队友带了对象,对象身边跟着闺蜜,一大堆人。
家里人气旺盛。
大邱想着明天去学校找符纸,就没把这事告诉队长,免得让对方觉得他毛躁不稳重。
爸妈张罗了一大桌子菜,大邱给朋友们倒饮料,他自己没什么胃口,昨天他在食堂吃饭,吃着吃着感觉嘴里有什么东西,用手去抠,抠出来几根头发丝,发尾有点黄。
交叉着绑在一起。
细细长长的,小辫子一样。
他干呕期间,发现盘子里的米饭中间有一点黄色,他把饭全部倒出来,看见碗底有一小撮头发团在一起。
当时他找食堂打饭的谩骂,一怒之下把餐盘砸了,后果是被老师,主任轻说,被教练重批。
大邱一晃神,饮料洒到了一个队友的对象手臂上面,他忙道歉。
“没事儿。”队友笑哈哈地带对象去洗手间清理。
大邱坐下来,他察觉队长投来的视线,故作轻松地朝队长咧咧嘴。
手机上来了信息。
队长:三张符都贴了?
大邱这时还在隐瞒:贴了,踏实多了。
季易燃将手机收起来,旁边坐了个他校的学妹,饭吃完了还挨着他。
吃饱喝足的一伙人在寿星房里组队玩游戏,打牌,玩真心话大冒险,嬉笑打闹,等着消完食吃蛋糕。
季易燃没参与任何一项娱乐,他坐在墙边,低着眼眸,有一下没一下地隔着护腕摩挲腕骨。
学妹嘟囔:“空调吹得有点冷,季队长能把外套借我穿吗?”
季易燃不言语。
学妹趴过他腿前,伸手去拿他另一边的外套:“这是季队长的外套吧,我就穿一小会,谢谢呀。”
她套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