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纷纷上了一波点评。其中有一部分昨天没资格前去,都趁着这一刻在他朋友圈底下混个眼熟,祝贺词花里胡哨。
迟帘的眼睛无意识地黏着图上人,喜字下熟睡的面孔。
横看竖看都丑。
迟帘放大图片,不客气地评价:“气质土爆了,穿上龙袍也不是太子,白白浪费了一身高定,睡着了嘴角都耷拉着,一脸苦相。”
实际是嘴角都看不太清,被喜字遮挡了。
他两指抵着屏幕划卡照片,划到最大,猝不及防地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他见鬼似的扑倒在床上,躲进被子里骂骂咧咧。
谢家这边,图上的人睡眼惺忪地坐在餐桌前吃早饭。
“小顾,你要不先上去睡觉,晚点再下来吃饭。”谢母关切地说。
“一起吃吧。”陈子轻哈欠连天,眼皮都不怎么撑得开,他瞥一旁的谢浮,对方完全没有通宵劳累的迹象,好像是他自己跟自己做到天亮一样。
陈子轻屁|股底下放着垫子,真的没必要,到不了那个地步,谢浮非要放,他一言难尽地坐在一片软泡上面,身上弥漫着一股药味。
因为他下楼前被谢浮按||摩过了,腰部擦了不知道什么油,现在有点热,消除了酸感。
陈子轻双手托腮,佣人把一碗水蟹粥放在他面前,他拿起勺子放到粥里,捞了捞趴着的红蟹,放回去,舀了点粥吃掉。
谢浮给他夹了半块蛋放在他盘子里,酱油色,看着像茶叶蛋,他不喝粥了,改吃蛋。
“你们上午有什么安排?”谢母问道。
谢浮说:“补觉。”
陈子轻对上谢母投来的视线,他脸红得没法看:“阿姨,我也补觉。”
“那下午可不能再补了。”谢母笑着说,“这么好的天气,你们不出去逛逛多可惜。”
陈子轻望一眼离他最近的那扇窗户,外面光线明亮不见雾霾,确实是个好天气。
佣人上了二个小菜,一口就能吃完的分量,还要用二个小碟子装。
谢母喝了一口粥,切了一小块蛋吃,饱了。
陈子轻习以为常,有钱人的胃好像没麻雀大。
“你们吃你们的,阿姨健身去了。”谢母优雅地擦擦嘴。
就在这时,谢浮不吃了,要走。
陈子轻很随意地看了他一眼,他又坐了回去。
谢母及时捕捉到了这一幕,她在健身房与先生分享:“儿子让小顾管着了。”
谢父人在去公司的路上,笑道:“好事。”
谢母幽幽地说:“我们管就不行,小顾管就行。”
谢父从助理手上拿过行程表看他今天都要忙什么:“不是一个概念,是那一年多的电疗把他……”
“谢长治!”
谢父一不留神就触及到了家里的禁区,他为半句话跟妻子道了一路歉。
一年多的厌恶疗法都没让儿子性向正常,只是让他暴瘦到畸形,混混沌沌,眼神痴呆涣散,接着就开始出现幻觉,幻听,生理性的自我厌弃,自残,多次自杀,这是专业医护在内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结果,不可能的事。
儿子的病状太过罕见,他仿佛带着上一世的记忆,这一世就在那条同性路上生根,不可能离开,要拖他走,他就会死。
他们不想要一个疯了的怪物儿子,于是他们花了两年时间缝缝补补,想要一个和原来一样的儿子。
事实是,没了。没了就是没了。
现如今的儿子无论想要什么,他们都会想尽一切办法送到他手上,是弥补,也是忏悔。
那些抽搐痉挛,口吐白沫,凄厉至极痛苦至极的吼叫,涕泪横流,鲜血淋漓的画面堪比噩梦。
谢浮说的补觉,实际也没怎么补,临近期末,他整理了一下他老婆的必修跟选修考试资料,打印出来订在一起,把重点逐一标上。
这份重点是他学完电子信息课程以后,归纳出来的。
谁让他老婆是个孝顺孩子,期末成绩都要报给奶奶,还是个小宝。
谢浮剥两颗水果糖放进口中,他拿起手机看相册里的照片,视线停在其中一张上面。
照片里的爱人拿着订婚书,谢浮站在他身后,圈着他的腰,脑袋搭在他肩头。
这张照片洗了两张装进相框,一张挂在这边的卧室,一张挂在公寓的客厅。
相框边沿是蝴蝶刻纹。
谢浮第一眼就看中了,很微妙的感觉,他继续往后翻订婚宴照片,差不多十几张多人合照。
有他跟爱人站在父母两边,有谢家权利链上的核心人物一批批地上台和他们合影。
也有他的二个发小。
他和爱人站在前面,二个发小在他们身后站成一排,五人全都面向镜头。
这一幕就此定格。
谢浮把这张合照发进了小群:有珍藏价值,记得保存。
迟帘:这他妈什么死亡打光,怎么把我拍得跟个鬼一样,脸惨白惨白。
孟一堃:我不也没拍好。
迟帘:起码是个人色。
孟一堃:老季脸怎么黑黑的。
迟帘:他当天化妆了,脸涂了黑粉,白皮都遮起来了,能看出个鬼的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