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安慰到,毕竟他曾那么努力的学习拆弹技巧和知识。前辈们经常夸自己是天才,但只有他自己清楚,现在的久川星沐绝对不亚于自己。
顶多就是,实操技术差一点而已。还是有生机的。
“星沐小时候看过父母死亡的爆炸现场,因此患上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别说是炸弹了,平日里听到稍微大一点类似于爆炸的声音都会有很严重的生理反应。这个时候的他,根本是没办法拆弹的。”
收养人愧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几乎是哭着对松田阵平喊道:“求求你了,快去救救他吧!”
“他,他从来没告诉过我啊。”松田阵平愣在了原地,喃喃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隐瞒事实吗?担心他暴露你干过的事吗?!”
“不是…我已经决定好了自首了。再说了,我根本没有骗你的必要吧?”收养人显然也没有想到,盯着松田阵平一字一顿询问:“你们一起待了这么久了,真的一点也没发现吗?”
松田阵平脑海里闪过两人相处过的细节,从第一次射击课到少年受伤后的那个雨后,每一处都透露着异常,但是他从未深究过。
可能是因为少年看上去过于乐观,表现的完全不像是得病的样子。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过于粗心,根本没有在意过这种事。
“你明明知道这种情况,还是执意把他留在那里?”松田阵平胸口又闷又疼,和久川星沐相处那么久结果根本没有一丝了解。
这种根本没被信任的感觉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但是眼下显然不是制气的时候,要赶快把少年就出来才行。
这么想着,松田阵平又准备往里冲。
但是显然已经晚了,他还未踏出一步,巨大的爆炸声从楼上传了出来,硝烟夹杂着碎屑从上面跌落下来,热气烘烤的人全身难受。
“星沐——!”松田阵平脸色苍白,突然来了力气使劲甩开了拉住他的人,朝着那片火光跑了过去。
可惜太晚了,这么剧烈的冲击,哪里还能留下什么痕迹。
“星沐,星沐!”人群很是造乱,但是他却只觉得面前一片空白,脑子嗡嗡的,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大声喊着少年的名字,祈求里面能有一丝回应。
尚不明情况的前辈看着这个一点也不懂的谦逊的后辈几近癫狂的样子一脸疑惑,但还是努力控制住了他,好让这位拆卸天才不至于做出什么傻事。
最后还是随性的医生给他打了镇定剂后才结束了他的声嘶力竭。
松田阵平就这么晕了过去,再睁眼已经是两天后。
他的病床边站着警校时期的每位伙伴,事件发生时他们都在彼此的岗位上繁忙,直到最后才知道这件事。
“星沐呢?”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小阵平,好好休息休息吧。”萩原研二声音沙哑着安慰他说:“至少,小星沐的葬礼你会参加的吧?”
“研二…”诸伏景光有些不赞同的开口。
但身为发小的萩原研二显然有自己的掂量,他面容难得严肃的看着松田阵平:“你也不想和叔叔一样,成为逃避现实的人吧?”
他的父亲因为打击从此一蹶不振,身为挚友的萩原研二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松田阵平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因此,他几乎没有怎么思考就将久川星沐的事以及后续完完整整的讲给了松田阵平。
“研二对待我未免也太残忍了一点。”松田阵平沉默了很久,难得一见的扯了个微笑说道。
萩原研二忍住心里的苦涩不置可否,将他的手机递了过来:“星沐死之前有给你发短信,我们可都没有这个待遇。”
松田阵平修长的手指顿了顿,最终还是接过了手机,看着朋友们说:“不介意的话,你们先出去待会?”
他不清楚自己看到短信会有什么样的状态,但一定会很狼狈,不让别人看到总归是好的。
四人都走了出去,并且贴心的带上了门,然后松田阵平才颤抖着打开了手机。有几次甚至都没有摁对开机键。
但所幸,最后他还是成功打开了。
那条短信一看就是提前编辑好的,看内容应该是两人闹的不愉快的那个雪天。
他都能想象出少年愧疚的皱着眉头敲出字的样子,上面先是对自己一顿安慰顺毛,然后又是解释了一下当时的心态。
最后他承诺,事情解决后,他就将自己所有的秘密告诉自己。
事情现在解决了,收养人已经被拘留了,他的儿子因为不愿接受事实甚至放下了断绝关系的狠话。
那人现在狼狈又可笑,被整个东京乃至日本当作过街老鼠般喊打,甚至还有人请愿给他执行死刑。
虽然真正死刑的可能性很小,但总归是获得了该有的报应。
久川星沐和他的父母被当作英雄表彰了起来,他们将被铭记。
但是这样的英雄,却并没有遵守自己的约定。他并没有亲口讲出自己的秘密。他所有的秘密松田阵平都是通过别人口里得到的。
就算是到现在松田阵平还是没办法想象,得有那样病的人到底是靠着怎么样的勇气和决心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