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某个晨昏。红日市区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无声忙碌,谁都没注意到热浪中泛起的一丝丝白烟,如同一条条看不见的丝虫。一个陌生的人影从街道那边慢慢走来,没有人愿意多看他一眼。 直到其中一名行人自他身边匆匆经过,撞上了那张由白烟交织而成的“大网”。 整条街道在一瞬间被血红的雾气笼罩,腥臭的热空气蒙蔽了人们的视线,呛进人们的气管,让他们连连咳嗽。当他们在血雾中重新抬起头的一刹,血光一闪,一把尖刀从近百人的咽喉间齐齐划过—— “血雾连环杀手”,这件危险的红色遗产特以此命名。 “这件遗产的来源不明,植入位置也不明确,初步断定是一件孤品。平时,它会在宿主周边缓慢地释出白色的烟丝。这些烟丝是无形的陷阱,一旦被生物触动,或者在宿主受到威胁时,它将从宿主口中释放出大量的血雾,降低范围内所有生物的感知,并大幅强化宿主的反应和思考能力,在血雾中进行无差别的攻击。”卡梅隆说道。 这种遗产,即便是在奥贝伦人看来也相当混沌,侦探心想。 “一开始,宿主还能保持自我意识,但大脑会逐渐枯萎,过度的思考甚至可能让宿主的头颅炸开,但这并不会让‘血雾连环杀手’停下,它将继续操控这副身体,直到彻底报废。” 侦探点头,又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金刚刚站着的地方,谷仓后面那辆运输谷物的小型货车旁边。 然后,他面色凝重地对金说道:“这些工人平时都不会离开谷仓一带,对吗?” “对,除非去田里干活,或者把谷物运输到市里。我和其他伙计在正午休息,剩下的时间,我们要在谷仓里完成所有的工作,从晨昏一睁眼开始。这是亨特先生的要求。” “你的金丝雀在前天晨昏突然暴动,说明危险就是在那时候到来的。恐怕,真相就是你的那些鸟儿撞上了空气中的白烟,从而触发了‘血雾连环杀手’的无差别攻击。如果没有它们,您和这些工人一旦走出谷仓,随时都会遭殃。 现在白烟再次开始扩散,危险并没有解除。” “可,可是。犯,犯人究竟在哪里呢?”金吓得磕磕巴巴。 “还不确定。”瑞文再次观察起那些风魔鸟尸体的状态,上面沾着的羽毛,以及那些纤细的麦秆纤维...... 他突然打了个冷颤,顿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金先生......你们这里并不需要防鸟,对吗?” “对,对的。” 侦探伸手一指:“既然如此,那边那个稻草人,是用来干什么的?” “什么稻草人?啊?那个?我,抱歉,我从没注意到它!” 不远处的稻草人站在麦田中,与麦田风景融为一体,头和手臂无力地耷拉着,头部是一个画着笑脸的隔热布袋,身体由黑色的麦秆纤维扎成,破破烂烂的,披挂在身体上的隔热布片随风飘扬。麦杆纤维本身不怕阳光,但它身上的衣服却所剩无几。 而在稻草人的右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镰刀,乍看之下呈现黑色,但仔细一看,上面全是干涸的血迹! 瑞文紧皱着眉头。他还想不通为什么一件红色孤品遗产会出现在一个来历不明的“稻草人”身上,但这怎么看都是事实,他一往那边看,心跳就会突然加速到极点。 “金先生,您和那些伙计们现在都有危险。幸好刚才你我没有不慎碰到那些烟。您最好先让您的同伴从这里撤离。那些烟恐怕很快就会蔓延到谷仓入口处,我建议您快点。” 他还不打算直接求助侦探公司,他们收费实在太贵了,一点都不划算。那个“稻草人”在五响左轮的射程范围之内,他打算在人都撤走后冒一次险。 可是,金却迷茫地摇了摇头,说:“他们不会走的。我劝过那些伙计,他们拒绝了我,说即便是死也要继续干活。” “什么?”瑞文不是没见过工作狂,但是这样的就有点离谱了。 眼见白烟正在扩散,他脸色阴沉地走到窗前,冲着正在给麦粒过筛的工人喊道:“嘿,伙计,抱歉打扰了你们的工作,你们再不走,不出半小时都得死在这里!” 工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过筛,他的身上几乎全是晒痕,有些甚至凹进了肉里,这扇窗户的隔热板并不严实,根本无法完全抵御正午的日晒:“不。如果不继续干活,我们会更加痛苦地死去......” 另外七人也附和道: “对,这是我们的家,我们赖以生存的地方......” “只有干活才能在这里生存......” “烈日烧掉一切多余的东西,我们不能离开,不能被抛弃……” “如果不干活的话,亨特老板会放弃这里,我们会在烈日下煎熬着死去......” “我们必须一刻不停,干活是为了干活,干活是为了干活......” “干活......” “干活......” 疯了......全都疯了。瑞文无奈地扶住额头,这些家伙距离所谓的拜日教徒只有一步之遥,这座谷仓是他们最后的精神支柱。 眼见白烟越来越近,侦探拉开了五响左轮的保险。 “金先生,那只有请您自己先行离开了。对了,不要打给你们的老板,千万不要!” “可是,侦探先生......” 瑞文递给金一串钥匙:“这是事务所的钥匙,不知道该去哪躲避正午的话可以回那里坐坐。别动任何东西,除非您想死得很难看。” 他差点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