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着汗,在吸烟区的边缘停了下来,与烟雾隔着一段距离。 社交革命前的女士们都还抱持着种偏见,让男士的烟尘吹到脸上的女士是不检点的。 可就在不久前,她们却还在当着男士的面谈论新型钢圈胸衣。 瑞文把扯碎的纸花藏在掌心里,挤出自认为友善的笑容,在双眼闪烁的朱莉面前半蹲下。 “......西雅!” 他轻声念出了“愈合之触”的最后一个音节,随后伸出左手,用右手在上面一抹,顺势用袖口拭去眼角渗出的血珠。 细密的丝线下,纸花自残瓣中缓缓绽放,慢慢吐出花心中的小巧诗句。 朱莉的眼中闪烁出了星星。 “送给你的,朱莉。” 他快速把纸花递给小姑娘,趁着异咒还在发挥效用,又多变了两朵。那些纸屑被他分成一份一份藏在袖口里。 “瑞文先生,您真有成为魔术师的潜质。”朱莉的母亲礼貌地鼓掌道。 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在她眼里,魔术师不是一个特别体面的职业。 “如果我还会多一些把戏的话,我会考虑的。”瑞文随和地让尴尬一挥而散,拿起一小杯麦酒,却一时无法咽下。 男人们还在远方敬酒碰杯:“敬,奥贝伦!” 瑞文的心中却不由得想道: 几十条街外,还有人正在死去。 不久以前,他自己还是那些挣扎求生的人们中的一员。 乃至前个晨昏,他才刚目睹一个人被肢解后的惨状...... 嘶,也许那颗心真的改变了我的内在。也许它正在把我转变成一个反社会人格患者,同情泛滥,多愁善感。 也许它正一步步剥夺着我在奥贝伦生存的资格。 “嘿,这边,来一局。”放下纸牌的捷特冲瑞文打了个眼色。显然,他并没像其他男士一样放开了喝。 两名侦探在保龄球场上快速地交换了一下信息。 “先锋派组建的调查队已经派人去狂风山矿洞勘察了。当然,他们的目标主要是追回那颗阿夏古雷的大脑。” 瑞文没打过保龄球,分数很快就远远落后。 “谢了。你能顺便帮我查查136这个年份吗?还有‘废地’,可能是个地方。” “兄弟,你是要把什么东西都扔给我吗?”捷特挑了挑左眉毛,一轮全中。 “我付过钱了。”瑞文面无表情道: “对了,‘灰衣天使’那几个地方查好了吗?” “有三个地方都是空的,有一个有戏,南部朗姆加工厂。巧的是,我和洛克茜刚好也要到那附近去,调查一个大蜜罐。” 瑞文在心中思索片刻,意识到“大蜜罐”指的是东南区那个巨大的糖蜜储存罐,一部分储存的糖蜜被用于制造乙醇,朗姆加工厂建在那附近也不奇怪。 “顺路吗?我只去看一眼。”他平静地询问道。心中隐隐感觉,巧合还在延续。 “你没发现每次我们一起行动都会把哪怕最简单的事情搞成大麻烦吗......我本人不讨厌就是了。”捷特露出了奥贝伦牙膏之星同款笑容。 “对了,给你这个。这是我在报社那堆没发行的报纸里捡到的,里面有张照片很有意思。” 提起报社,瑞文就想起自己还要帮“黑日”调查报社内部偷拍的事情。自从沃伦意外身亡后,那几份主流报纸稍微收敛了些。 自己帮格林达争取到的前后约八千多烈洋各类援助金,还有疯导演买下那枚老金币的25000烈洋也要处理一下。眨眼间,那姑娘就变得比自己还有钱了。 他接过了捷特从衣袋里取出来的剪报,无视了记分牌上悬殊的分数,走到一旁翻阅起来。 这是一则有关诺达利亚旅馆的剪报,取自4月14日的《火球报》。他看过那份报纸的发行版。显然,出于某些原因,报社放弃了刊登这则新闻。 剪报的标题是《古老地下神像再现,或为第二位以尊容示人的上位存在》。 照片中,是自己曾经造访过的地下暗室。那个地方在克图鲁以斯的鲜血洗礼下出现了大规模的坍塌,那尊只能看见脚趾的神像上半部分也露了出来,有记者拍了一张照片。 不是溶解圣母,也不是嚎叫天使。 那尊雕像的上半身属于一位身披长袍的男性,身后有着巨型蜘蛛的节肢,长袍轮廓虚化为一道道蜘蛛的丝线。 雕像双目空洞,没有眼珠,眼窝内部一片漆黑。 有问题的是那张脸。 那是在4月1日,自己在卡尔办公室失控发狂时所看见的,那尊铜像的脸。 那是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