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化了下去,没有再回答。瑞文仰起头,把酒水连同冰渣一起倒进了嘴里,起身再次加入了楼下热烈的碰杯仪式中。 洒进窗内的阳光从蜜糖色慢慢变成了柔软的威士忌海浪。捷特的手气依旧好得异常,不论是五牌、桥牌还是泰萨斯扑克——一种在新德市中部泰萨斯区流行的五牌变种玩法——都赢多输少。男士们为他们想得出的任何东西敬酒碰杯,甚至包括贪污的议员和他们尚未认识就被别人偷走的好女人。女士们谈论大丽花妇女杂志里的化妆品和新菜谱,偶尔爆发出一阵仿佛撕裂帆布般的尖锐哄笑声。 多罗莉丝婆婆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年轻人们,摇椅一晃一晃,玛丽蹲在她身边的刺绣地毯上。 “我讨厌人们在屋子里吵闹。”她对主人嘟囔道,心知对方已经不可能回答自己。 自从教皇军失踪后,乌撒教廷就陷入了相当被动的局面。与人类的密切联系是猫族们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底牌。玛丽被授予了一支小型肉球巡逻队,就是现在趴在窗户外面那群,大多由野猫队被调进城里的幸存者们组成。 “蚀日之狼”哈希斯穆正逐渐恢复祂的全部力量,也许随时都会攻进城里。玛丽曾经参加过几次巡逻,有一次,野狗差点撞进多罗莉丝太太的家里,她与之缠斗了一段时间,最后成功把它引向了麦田的方向。那天,她见识到了那位独立存在,尽管还是不完全状态。 “那天将独立存在赶跑的不是别人,就是那名侦探。”玛丽对多罗莉丝婆婆说道: “也许,乌撒最后还是要仰仗那种拥有古怪力量的人类。” 多罗莉丝婆婆半眯着眼睛,微笑着点了点头,手中的针线在硬布上绣出了一圈古怪的图案。 有一件事,瑞文直到两个小时后才被人告知。 有人在回家拿酒的路上发现莫伊拉女士死了,孤零零地吊死在了她那栋房子窗边的房梁上,幸亏发现得早,否则窗内所有东西都会被正午的阳光烧掉。她用来自杀的是一根封签,那是一条有编号标记的绳子,用于银行运输。在被踢翻的椅子旁,散落着三册《刺客往事》。 她的遗书是一张从第三册末页上撕下来的纸,只有短短一行字: 这个世界即将变乱!变乱!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