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许身穿红衣的女性,她们衣服上的刺绣和穿戴的装饰以果实为主,而这些白衣女孩则是花朵,两者被作出了明显区分。 可以看出,红衣女人在这个小型社会团体中的地位较高,面前的少女们对“穿上红衣”一事充满期待,但同时也展露出了些许对未知的担忧。 神奇的是,随着这些村民们的交谈、嬉笑、孑然时的自言自语或清唱声,整片空地上的风景正一刻不停地改变着。种子从地面钻出发芽,伸出绿叶,开出花朵,随后像耗尽生命力量般迅速凋零,回归泥土。叶片和果实一波接一波地生长、掉落,宛若呼吸一般自然。 他们吐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异语,每一句话都在让大地发生美妙的改变! 这里就像是一座天国。 一座绿色的天国。 若非知道这里是“永恒的永恒”的起源,塔吉亚的下场,若非知道异语的背后是诅咒的积累,不可避免的疯狂,瑞文肯定会这么想。 不过,在这里她们过得还挺好的,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瑞文随即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显然,塔吉亚所信仰的那颗陨石,也就是所谓的“丰饶神”不可能跟着他们进入梦者之屋。那么,现在这些村民所信仰,崇拜的又是什么呢? 从梦者之屋外面回应他们,赐予他们异语力量的又是什么存在? 不久后,瑞文三人就和友善的村民们一起坐在了不停生长凋零的草坪上,尽管语言不同,但通过手势,他们依旧能够进行简短的交流。 当然,瑞文的本意并不在此,在这期间,他和金共同进行了几次不同的尝试。 第一个尝试,是在草坪上分散开来,不经意地挑选几个并未移动,且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村民,施放“决斗之舞”,利用其生效的特性,判断这些居民究竟属不属于人类范畴。 得出的结果是,他们的确是人,至少被“决斗之舞”认可为人类。 第二个尝试,是对一些建筑物的墙体或内部的小物件使用“愈合之触”,回溯它们的状态,这样可以在某一程度上识破施加在它们上面的伪装。瑞文并不清楚梦者之屋内部的时间流动法则,因此只能作出粗略判断。 结论是,没有半点伪装。所有东西都真实存在,并非针对他们而临时设下的陷阱。 在人和物品都得到了认证之后,他们才开始了和村民放心大胆的交流,主要目标是了解他们的信仰、“丰饶神”,以及最重要的事情,现实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这相当困难。能用手势表达的东西相当有限,而且自己并不像贝塔那样熟悉手语。指引他们来的白衣少女——他从不断被她的同伴重复的发音判断出她叫芙蕾雅——用手指的方式向客人们介绍着塔吉亚的圣物:蜿蜒的河流、一种在发音上类似于“圣约翰”的黄色杯状花朵,以及处于空地最远处的一座木制建筑物,那是他们的圣殿,看起来并不高大,甚至显得有些简陋。 “我们......能去看看吗?”瑞文接连比划着自己的意图。 在芙蕾雅作出回应前,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两名身穿白色长袍的长者从圣殿里走了出来,一男一女。瑞文还从来没在奥贝伦看见过这么老的人,至少七八十岁,或许只有梦境世界里的公园大爷能与之媲美。烈日145年,新德市哲学家贝尔克曾发表论文,认为衰老正是人类违背自然规律带来的诅咒和惩罚。换言之,自然并不希望人类活那么久,这篇论文所提供的论据几乎等于废话:根据统计,绝大多数死于40岁左右的人都没有出现明显的皱纹、老人斑及老人臭等衰败的诅咒。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两名老人在村民间显然有着极高的威望。当他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专心聆听。也许是因为有客人造访,两名白袍长者在说话时还附带了简单的手语。他们时而指着自己的眼睛,时而指着鼻子、手腕,或吐出舌头,指向舌尖,在这么做的间隙里,用手指比出不同的数字。 “瑞文先生,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啊?”金不解地小声问道。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所有目光都转移到了他身上,目光半是疑惑,半是崇敬。 他们听懂了什么?瑞文心想道。 这时,他看见芙蕾雅微笑着,用更加详细的手语解释起了老人们的意思,很快就看明白了: 方才,圣殿降下启示,需要两对眼珠、一个鼻子、五只手和三条舌头作为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