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伟和搬运工人一起被赶出来,还没有特别的感觉。 闲杂人等,在人家院子里围观,密不示人的宗教活动,确实是有碍观瞻。 但等到章一楠也被赶出来,何志伟就觉得太有针对性了。 章一楠进去之前,让自己哑然失笑,就是因为,自己第一眼,居然都没认出来。 她一身僧袍僧帽,和其他尼姑一样,别无二致。 又怎么会被人,立即识破身份呢? 一定是骆秉承,和他的朋友在一起,暗中观察,只有这样,才能瞬间揭穿章一楠的老底。 他走过去,想和章一楠搭话,章一楠却扭脸它视,完全忽略何志伟的存在。 她直接钻进自己的车里,锁上车门。 还特意扭过头去,看也不看,呆立一旁的何志伟。 何志伟讨了一个无趣。 三个工人在旁边抽烟闲聊,何志伟不好意思,一直戳在那里。 他百无聊赖的在附近溜达。 闲极无事,他想看看,这个饭店,到底有什么名堂。 好奇害死狗!他居然和骆秉承有了共同心里话。 狗就狗吧。 骆秉承说这话,是在他心里发出的死亡威胁。而何志伟说这话,是自我解嘲。 男人有没有胆量,单算,但每个男人的心里都有探秘的欲望。 越是神秘,越想一探究竟。 越是神秘,越是让人浮想联翩。 何志伟绕了三圈,也没找到合适的缺口可进店。 他发现,这家饭店墙上的摄像头,一致朝墙外,而且云台上的摄像头,始终跟踪自己。 监控室的保安,吃饱了撑着了,没事跟踪自己干嘛?何志伟视而不见。 他绕到前门,山门不小,可以进出车辆,门口放置的两尊石狮子,颇有些炸眼,三公六卿的府宅也不过如此。 但此时,两扇红漆大门,紧紧地关闭,让人觉得,大门内有着一种神秘。 在大门旁边,有一扇小门,有一个保安值守,何志伟想冒充客人,混进去,被门口的保安直接驱赶。 “不对外营业。” 店大欺客,拿自己当要饭的了? 何志伟感觉这个保安,就像古代的衙役,吆五喝六,别说套出点话来,就是人话,保安都没给一句。 何志伟仍还不死心,走到做法事的大致位置,找了一个土丘,向院内眺望,墙还是有点高,他看见,墙里内院冒出淡淡清烟,外墙似乎与做法事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 空气中弥漫了淡淡的熏香味道,像在庙里一样。 木鱼的声音,女尼合声颂咏经文的声音,融汇在一起,抑扬顿挫,相得益彰,若有若无,不时从院内深处传来,古韵浓郁。 看来没有使用扬声器,都是纯纯的本声。 绿地上竖着牌子,他刚才转圈的时候,并没在意,以为是不让人破坏花草的警示牌。 此时,他停下脚步,仔细一看,差点没把自己鼻子气歪。 【墙高勿攀,内有饿犬,不拴绳。】 这是给自己立的吗?怎么这么快呢? 太侮辱人了吧,把自己当成梁上君子?还是狗骨头? 饿犬,没吃饭!要吃人吗! 不过,细看之后,心中有些释然。 这块牌子,已经有些沧桑,没有十年八年,也有一年半载。 何志伟童心未泯,拿起一块土坷垃,扔进院内,突然墙里就传来一阵激烈的狗吠。 他奶奶的,自己在外面转圈,狗在里面跟着,等着逮自己? 它还没吃饭?拿自己当干粮? 何志伟觉得无趣,好人不和狗斗! 何志伟选择放弃。 谁的饭店,和自己有关系吗! 而且饿狗当道,自己这一百多斤,再被撂平在这,何苦为难自己呢。 不过,市区内禁养烈性犬,这家饭店养狗的手续全吗?公然用恶犬,威胁他人生命,店主人来头不小,店内的狗也猖狂。 何志伟没办法,人不能跟狗一般见识,他悻悻地离开。 今天阳光不错,躲在车里晒晒太阳,也是冬日里,慵懒、惬意地享受。 何志伟扭头,隔着中巴车,看了一眼章一楠,她也正躲在车里,悠闲地晒着太阳, 他真想冲过去问一下,自己错在了哪里? 无错的自己,无错的她,就这样咫尺天涯! 伤口,需要时间弥合。 感情,需要阳光温暖。 章一楠能面对她自己,能面对何志伟,就是敢于直面现实的开始,就是一种心态上的进步。 一个女孩,被人公然羞辱,有几个人能真正的面对。 此时,钟声响了,这个饭店也真够怪诞的,居然会在院子里,放了一口大钟! 刚才在里面看见,以为只是一个物件摆设,没想到还真能敲响。 浑厚有力的声音,让何志伟觉得,有一股力量,在血液中流淌。 驱鬼一定要有警钟吗? 何志伟不知道!这种法事活动,他第一次遇到。 他看了看手表,马上到12点了,钟声还在敲,有几十声了,震耳发聩。 这种穿透心魄的力量,让何志伟同情遭受炼狱的吊死鬼。 如果有鬼,他反而不希望他们被震碎魂魄。 一尸两命,妈妈肚子里的小东西,是谁的孩子呢?为什么会在这里上吊呢?她为啥不去堕胎?未婚先孕吗?… 一连串的问题,几年前的旧案,何志伟也只是本能反应。 美国的禁止堕胎法案,是宗教使然,还是复辟倒退,抑或是剥夺了个人的选择?何志伟不知道, 不过,他知道如果没有地方堕胎,未婚先孕的女孩儿会很悲惨。 想到堕胎,何志伟就联想到罗钺铭,不知道他怀的是谁的孩子,王必成调查结果如何呢? 他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