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恒再次能看清事物时,自己正站在一片风雪之中。 白茫茫的雪花从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冰冷的风几乎将他的皮肤剥离。他下意识地裹了裹衣物,试图抵挡住寒冷的侵袭。 而趁此机会,他大致研究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但是很可惜,除了自己带来的埃雅仁迪尔之星的哀嚎外,都是些普通的衣物普通的物件。 徐恒努力抬头看向远处,风雪交织,形成了一片混沌的迷宫,模糊了他的视线。而凛冽的刺骨寒风几乎将他的皮肤冻得发紫,每一阵风的呼啸声则如同幽魂的尖啸,吹得他的耳朵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鬼魂在呼喊。 内力开始流转,徐恒感觉到被恶劣天气剥夺的五感渐渐恢复。 远处的山脉被冰雪覆盖,能看到被冰霜覆盖的树木枝干扭曲变形,宛如恶魔的触手伸向苍穹。 他步履艰难地穿越风雪,每一步都似乎踩踏在不安之上。 冰雪中透出隐约的人影,幽灵般地在徐恒的视线中闪烁。那些模糊的身影,时而扭曲变形,时而消失于风雪之中,令人难以捉摸其真实形态。 “好极了,这可真是地狱难度。” 徐恒开口念叨了一句,就被灌了一嘴雪。 好在很快,他看到了这片白色大地之中的唯一不同,那是一座相当高大但孤寂而陈旧的木屋,似乎随时会被风吹倒。 木屋的外墙被时间和风雪侵蚀,看起来已经年代久远。裂缝和腐朽的痕迹遍布其表面,多多少少留下了岁月的伤痕。 门窗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只有微弱的灯光透过窗户的裂缝,若隐若现。 徐恒加快了脚步,也不敲门,闯了进去。 很显然,木屋的防寒效果并不好,徐恒仍然能感觉到那股冷意,而且进屋之后他觉得,似乎这冷意没那么简单,它正在试图腐蚀自己,而自己体内的内力正在自行抵抗。 墙壁上挂着一些陈旧的照片,徐恒凑得再近也看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是一些诡异的面孔和扭曲的身影。 一楼显然没什么好看的,他决定上楼。 脆弱的木质楼梯,尽管发出微弱的吱嘎声,但仍勉强承受住他的重量。楼梯蜿蜒盘旋,徐恒忍不住抬头,完全看不到顶,他总感觉那通向一些不可知的黑暗。 二楼的窗口坐着一个老头。 他身材瘦弱,皱纹深深刻画在他脸上,穿着一身陈旧的衣袍,显得颓废而憔悴。 老头坐在摇椅上,轻轻晃动着,仿佛与周围的陈旧家具融为一体,他的眼神空洞而迷离,似乎迷失在过去的记忆之中。 “啊,一个活人。”老头的反应明显有些慢,他费力地把头扭过来看着徐恒,“我已经不知道多少时间没见到过人了。” 徐恒注意到有一根长长的骨钉贯穿他的面颊,这或许是这个世界的人的特征。 “在这里,我应该算是最低贱的。”哪怕徐恒没问,老头也开始自顾自自我介绍起来,“我今年多少岁来着?记不清了,反正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生的,有记忆的时候就开始和野狗抢食了。” 徐恒从边上找了张座位坐下,他真心希望这是一段关键剧情。 “抢食总是艰难的,但我那时候还抢的动,有时候拿着那沾满尘土的别人吃剩下的残渣一看,实在是难以下咽,只好丢还给随时想扑上来的野狗们。” “当然,极其偶尔的时候,我能捡到一些新鲜玩意儿,它们和食物完全不一样,但我本能地觉得那能果腹——虽然野狗们对此不屑一顾,那真是让我高兴地整个人都在抖,相信我,比光着身子被风吹抖得还厉害。” 行吧,又是一个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讲起的人。 徐恒重重叹了一口气,但是他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食物和新鲜玩意儿,它们都长什么样?我来自遥远的天边,没来过这里。” “嘿,光看你的衣服我就知道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了。”老头冷笑了一声,“如果你饿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点点,当然,作为回报,你得帮我做事。” 老头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东西,这是一块凝结的食物,充满了锋利的边缘和扭曲的纹路,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腐朽气息。 徐恒试图去接,但是被老头瞪了一眼,他轻轻掰了一点下来,递给了徐恒。 拿到手里后,他发现食物的颜色其实是深紫色,质地异常粘稠。 看着老头的眼神,他轻轻将食物放入口中。 苦涩而刺激,它如同沸腾的炼狱火焰一般灼烧着味蕾。 徐恒感受到痛苦的痉挛,仿佛身体内部被钝器无情地撕扯着。它甚至带来一种灵魂的刺痛,让人感到精神和心灵上的摧残。 但是情绪过去之后,他发现那股冷意消失了,自己的身体素质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怎么样,我们这里的食物还吃的惯吗?”老头眯起了眼睛,叹了一口气,“三楼有个恐怖的小女孩,帮我赶走她,这块食物就都是你的。” “合理的要求。”徐恒边说边转身离开了屋子,他很庆幸自己的插嘴,不然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聊到这个要求。 将埃雅仁迪尔之星的哀嚎握在左手之中,徐恒上楼了。 和想象中的恐怖场景不同,三楼是一个空荡荡的楼层,只有一个娇小而纤弱的小女孩坐在角落。 她的长发纠结而凌乱,如同黑色的蛇一般缠绕在她纤弱的身体周围,穿着一件古旧的白色连衣裙,裙摆上沾满了污垢和血迹。 小女孩面容苍白如纸,但她抬起头来时,徐恒发现她的眼睛却湛蓝如海,纯净无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