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恒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周围的空气有点不对劲了。 起初,徐恒能感受到一股有别于先前的寒意,仿佛冰冷的手掌轻轻触碰着他的皮肤。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颤抖,仿佛有无数针尖在他的身体上刺痛。 徐恒能感受到有东西将他绕了起来,缓缓渗透进他的皮肤,伴随着一阵阴冷的气息,将他的身体包裹在黑暗的薄膜中。 视线也变得一片漆黑,痛苦开始从他的身体深处蔓延,如同无尽的火焰在沸腾的血液中燃烧。 他的肌肉抽搐着,骨骼仿佛要崩溃一般疯狂作响。 徐恒实在是太过疼痛,努力张大嘴巴,但是又完全发不出声。 起初的痛苦太过于微不可察,就像一缕寒风拂过皮肤那样,使得徐恒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徐恒感觉自己被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黑暗穿透他的身体,侵蚀他的每一个细胞。 撕裂,扯碎。 无法呼吸,无法抵抗。 时间与痛苦都变得界限模糊不清,就像缺氧一般几乎失去意识,他只能在短暂的几个瞬间从黑暗中睁开双眼。 慌张地挥动双手,他抓住了最近的东西拿到眼前。 这是那双鞋子,此时徐恒能看将其看得真切。 脚脖子扭得面目前非,像两只畸形的老树根,畸形但又无法恢复。 左边的一只,鞋尖处斜昂着头,没法着地,左边的那只,左侧严重磨损,脚背处折痕太深,能看到白色的痕迹,几乎都快要断了。 徐恒在手里攥着它,眼前浮现出它的主人死前那张歪斜的脸,那张写满现世已然走到尽头的哀绝的脸,那张因为确认自己女儿是亲生的狂喜的脸。 随即又是连续不断的黑暗与偶尔的光芒闪烁。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摆脱了这个处境后,徐恒已经浑身是汗。 他虚弱地瘫软在地,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证明他仍然活着。 这种感觉更像是溺水,溺水的具体过程已经模糊不清,但是溺水留下的影响却挥之不去。 面容苍白而枯槁,仿佛被岁月抽干了生机。皮肤紧贴骨骼,显露出锋利的棱角,失去了曾经的柔软和光泽。 眼睛的变化最明显。它们失去了往日的明亮和神采,变得深邃而空洞,如同两个黑洞一般吞噬一切光线。 徐恒休息够之后,面无表情从地上爬了起来,将鞋子还给小女孩,然后一个人向楼下走去。 …… 黑影再一次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它似乎是真的感受到了切实的威胁,做出了躲避的动作。 但神怒既然在此时被亮出,断然没有只是威慑的用意,雪中出现了几道诡异的弧线。 这几道弧线几乎瞬间就击中了黑影,它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几道裂缝在它的身上迅速扩大,将它的形态撕裂开来。 就在杨千凌准备进行下一波攻击的时候,她发现黑影开始崩溃。 杨千凌不相信给自己压力如此之大的疑似最终boss会被这样消灭,她立刻判断这是一个陷阱,不进反退,迅速退到了木屋前方。 而黑影似乎是真的在崩溃。 它的形态开始崩解,黑色的物质四处涌动,仿佛被无数细小的爪子撕扯着,身体不断破碎,散发出一阵又一阵的黑烟。 而且,似乎雪要停下来了? 杨千凌微微抬起头。 雪花还在轻轻飘落,如同银白色的羽毛,在空中舞动着,只是它们的轨迹变得悠长而缓慢。 在她视线里的最后一片雪花飘落下来,杨千凌伸出手试图接住它。 雪花在空中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落到了杨千凌手上。 天空变得寂静起来,没有了雪花的轻舞,没有了飘扬的白色。只剩下一片纯净的寂静。 仿佛世界停止了它的咆哮,现在正在静静地呼吸。 就在这时,木屋的门被推开了,徐恒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结束了。”徐恒的语气明显有点变化。 杨千凌也感受到了这个异常,但是她并没有去细问为什么,而是轻轻点了点头。 毕竟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离开这个世界。 但是让她感到不解的是,徐恒在说完后就站在原地,似乎在想着什么。 “小女孩那边,说什么了吗?”杨千凌等了相当一会儿,觉得徐恒不可能是在休息后,较为委婉地问到。 徐恒没有回答,他只是站在原地不动,目光飘忽,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杨千凌立刻意识到,这个异常可能不小,这个目光她才看到过没多久,很熟悉这意味着什么。 她绕过徐恒走进了木屋,快步上到五楼,小女孩抱着鞋子坐在椅子上。 “徐恒他做了什么?”杨千凌语气平稳。 “他彻底吸收了我的痛苦。”小女孩抬起头来看着杨千凌,“说准确点,不止是我的,是这个世界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容纳这么多痛苦。” “这似乎是这个世界的意志,我无意将这份痛苦转移给他——好吧,可能动过一丝念头,但相信我,我更倾向于整个世界的毁灭。” “徐恒会变成这样是很正常的,没人能承受这么多的痛苦,你应该庆幸他这么做了。” “因为如果他不这么做,此时应该是你变成这副模样——当然,肯定会好很多。” “自己主动拥抱痛苦确实是唯一能伤到几乎已经是一个概念的黑影的方法,但是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你无法驱逐主动邀请进来的客人。” “可惜,这个世界的痛苦现在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它现在属于徐恒,包括原先融入你身上的,这也是为什么黑影溃散的原因。” 小女孩站起身,她将鞋子在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