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里的大镜子透出王予心微红的脸蛋,素面朝天,像一只透着青涩的苹果,让人禁不住要咬一口,尝尝这红色下的甘甜。
她理一下身上中学样式的衣服,让它保持一种格格不入的整齐。然后望着厕所边极小的窗户,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
明明没看见有人吸烟,包间里却有股奇怪的烟味,混合着鸡尾酒的清香,让她生理性地抑制住呼吸,忍不住跑外面透气。
天已经黑透,墨色的天空像一张巨网,罩住了小小建筑物下疯狂的人群,透过这扇小窗,王予心看见了楼底下川流不息的车流,闪着红色的尾灯。
她揉了揉肿着的额头,不知不觉间,从白天到夜晚,原来天色已晚。
她跑了一会儿神,只想着要不要向傅司坦白,她错了,确实惹上了什么人物,有人要蓄意砸她。
正在纠结叹气中,厕所隔间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王予心像见了鬼似的,这里明明没有人。
接着一个男人的喘气声越来越明显,她吓得蹦了起来,刚刚沾了酒精的混沌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像阵风似的刮到厕所门口,又犹如一个急转的陀螺被鞭打,紧急停下。
包间门口站着傅司,正对着她的方向,依然是一副冷冷的样子。
两人朝着向对的方向走去,同样的步骤,一样的节奏,仿佛踩在不知名的心跳鼓点上。
他们互相不理对方,互相都扭过头来,脖子梗得直直的,像是一对永远不相交的陌生人。
回到包间,叶少媚的位置空了出来,正在和陶白谈话。
说话间,陶白将位置让了出来,走到了王予心旁边,俩人热乎乎地挤在一起,像一团软软乎乎的口香糖。
“熬死我了。”陶白撩起精心制作的发型,耸了耸不合身的衣服,恢复往日活泼的模样。
“怂样!你平时的话都去哪儿了。”
俩人叼着管子喝着同一杯的饮料。
“刚才你喝酒了啊,我不敢喝,我爸那酒鬼肯定会闻得清清楚楚。”
“好喝不?
王予心点点头,又摇摇头。
陶白假装醉了,凑近闻她身上的酒味,将死酒鬼的样子演的活灵活现。
“唉,咱校的校草一直看你啊!”
这句轻轻的话吹到王予心的耳边,她背后的毛孔打开,痒痒的,像被酒精蛰了一下。
“哪有?你醉了吧。”王予心思绪混乱。
“真的啊,刚才我坐在他旁边,看得一清二楚。”陶白意欲辩解,“我一点酒都没喝,你才醉了。”
她捏着王予心脸颊上软软的的婴儿肥:“你和他是不是认识?”这句话狐疑的话在王予心看来却很肯定。
怎么别人会这么想,他们明明演得很好。至少,她是入戏了。
下一刻,俩人都莫不作声。
谈话的中心人物——大名鼎鼎的一中校草坐到了王予心的身边,叶少媚原来的位置。
这少年的一举一动都引得周围人暗地里侧目。
陈莎莎看见他回来,便甩下一群狂欢的众人,拿起酒向他奔来,她已经不管不顾矜持和个人形象。
她将酒杯斟满:“来,帅哥,你喝!”
酒杯举得高高的,傅司却没有往日的绅士,将这酒尴尬地拋在空气里。
陈莎莎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只好将酒移到王予心的面前:“来,予心,你喝。”
王予心本想拒绝,看见陈莎莎努力欢笑的样子,大抵她们都是女孩子,懂得女孩子的自尊。她心下一动,接过满满的一杯酒,这酒和刚才喝得低度数不一样,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陶白眼含不解,就要打下这只杯子。
王予心头上还有伤,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吗?在她的眼中,陈莎莎是在故意为难王予心。
她气的正要动手,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经过阳光审视的麦色在五彩灯光下显得别样性感。
坐在旁边的傅司无声地接过陈莎莎手里的酒杯。
一杯酒悉数下肚,王予心透过玻璃酒杯,呆呆地看着傅司的侧脸,无意窥见他吞咽的喉结,一张一合,应和了她的心跳。
陈莎莎再次倒酒,他不再拒绝,两人轮着喝,很快,吸引了周围一圈人的注意,他们给陈莎莎加油打气,将刚才挡酒的小事忘的一干二净。
坐在远处的萧青玩味一笑,仿佛看到了最大的八卦。
群里傅司喝酒的照片传了过来,犹如直播,少年举着酒杯,骨骼分明的手指攀住杯子,冷静地将每一杯扫尽,一滴不剩。
王予心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一个酒鬼刚才还劝我不要喝,她心里堵的慌,很想大声制止他:“别喝了!”
一中校草和级花喝酒的事很快在各种八卦群传了起来,陶白的手机收到了一个罕见的消息。
是班长王露,依然是副贱贱的口气:“小胖子,帮我照张校草的照片呗。”
她体重110多斤,不是太胖,至少和王露比起来,相差不了多少,她讨厌这个老班长这样称呼自己。
“没有。”她很客气了。
一串图片传来,其中有几张将她坐在傅司的身边的样子照了下来,还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