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薄的路灯下,青色的飞虫乱飞着,似乎被灯光吸引住了,在周围横冲直撞,血肉模糊也不在意。冯海彦忍住身体的不适,在黑暗的角落里,悄悄抹去脸上流的汗水。
他颤抖地站起来,夜色给他的软弱和不适铺上了张狂的外衣,苍白的脸色装出了几分凶恶。
王雨欣累了,不想再搭理神经病。
地上的小刀犹如一把银色的弯月,泛着冷意,让她联想到他拿起它逼迫她的脸庞,生出的丝丝寒意。
傅司的表情不甚清楚,低沉的声音传来,遥远地近乎不真实。
她以为他不会来了,联系的电话被挂断,还冒着热气的吵架场景近在眼前,裂出一点小尴尬。
“把鞋穿好。”
王雨欣恍惚了一阵子,醒悟过来自己此时狼狈的样子,与刚才豁出去的霸道气势相去千里。
她默默蹲下去,努力地提上鞋,却发现外衣裂开了,是打架时的战果。
她努力地想穿好衣服,然而,坏了的衣服一点也不听话,于事无补,她像一个叫花子整理破烂的外套。
傅司踱步,慢慢向冯海彦接近,小刀反射出的银色光芒,刺中了他的眼睛,他顺手捡起这把尖尖的物品。
他看清了那普通混混的样子,竟不是他见过的对王雨欣颇为殷勤的男生,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哭,还是笑。这下子王雨欣应该认清了那男生的真面目了吧。他却不知,他心里想的那男生究竟是哪一个?
“冯海彦?”他仗着身高优势,自上而下扫视了对方几眼,嘴里吐出冷冷的几个字,像问候,又像呼唤,却隐含着冷漠威胁的味道。平日里状若桃花瓣的眼睛去除了懒散的味道,眯成一条含着耸人笑意的缝隙,泄露出内心的暴躁和不爽。
蓝色的耳钉闪烁在黑发间,冯海彦不甘示弱,他嬉皮笑脸,大声笑了起来。学校里的好男儿,他是瞧不上的,有他见识多吗?
可那小东西有眼无珠,只看得上这种好学生,他记得了,这不是那升旗台下演讲的校草吗?
那天他演讲,他被通告批评,有什么人在意呢?
冯海彦敛去大笑的声音,他胸口发闷,回想起王雨欣那滑腻细腰的手感,可惜里面穿了厚厚的内衣,他一点便宜没占到,反而被她撒泼打滚无可奈何。
王雨欣正和扯烂了的衣服斗争,反应过来两个大男生不对劲的气氛。她警铃大作,只觉得傅司很危险,一不小心会不会将冯海彦打残。
她的意识是对的,下一刻,傅司抓住止住笑声的冯海彦,对方稍作反抗,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将他按在地上,钳住他的双手。
王雨欣走到傅司身边,他正用捡起的小刀蹭冯海彦的脸,一点一点。
“刚才,他是不是拿小刀这样威胁你?”他没有回头看他,却向她发问。
回答应该是肯定的,但是王雨欣犹豫了,虽然傅司不是过激的人,但这样的危险场景,一个没有心的人,会怎么做?伤到冯海彦,他会担上不好的影响。
正在犹豫间,像挺尸鱼的冯海彦笑了起来:“是呀,我拿小刀威胁她了,不仅如此,我还摸胸了,你没摸过吧!哈哈哈。”
王雨欣死死咬住嘴唇,想翻白眼,却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明明没有,这是什么污蔑?
傅司的脸慢慢地转过来,正看见王雨欣低着头,双手绞来绞去,是一种不安的感觉,他的脑海里反复回响冯海彦刚才的话,自然而然地蹦出一个结论:她一定在哭吧?
她真想大声地说:“闭上你的嘴,你个神经病,只会污蔑人。”可是因为眼前站着傅司,她的嘴好像被夹住了,闭地紧紧地,说不清是害羞,还是讨厌。
好像有一把小鼓在敲傅司的心,失神之间,冯海彦挣脱他的束缚,带着喘息声靠墙站着,脸上带着得意的表情。
心里的小鼓还在敲着,一种不可明状的感觉撅住了他的心,愤怒中掺杂着一点难受,将他的整个心揪了起来,揉成了一团。
他拿着小刀一步一步向冯海彦走去,沉郁的表情犹如黑云压山。
他一句话不说,按住喘气的小混混,将刀抵在他的脖子口,一瞬间,冯海彦的瞳孔张大,心跳得更加剧烈了。
不行,傅司。王雨欣心里呐喊,着急的话要脱口而出。
下一刻,殷红的血渗出,银色的小刀被血染红,漫过他骨骼分明的修长手指。
他的手紧紧握着刀身,那小巧的利刃割伤了他的手心。可是真奇怪,这痛苦竟然没有王雨欣骂她时的剧烈,他的心麻木极了,没有痛意。
王雨欣呆呆地看着他将刀身紧紧地握着,研磨温暖的皮肤和冰冷的利刃,这种近乎于自残的行为简直吓坏了很少见血的她。
她愣在原地,震撼的表情渐渐转皱成一团,害怕,不安紧紧地占据了她的情感。
“你……”
红色的血一点点滴了下来,犹如绽放的彼岸花,展开在寂静的街角下,有“嘀嗒,嘀嗒”的声音传来,也许,谁都想不到,这会是血落下的声音。
傅司将那双手重重地拍在冯海彦的脸上,他的脸上染上了大片红色,不是他的血,他却感受到沁入心肺的诅咒。这些粘腻的玩意,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