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三班的地上,那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洒落一地,它们是别人的心意,有的落上了灰,有的巧克力等零食已经过期。
它们承载主人青春的心事,在一旁的角落里慢慢泛滥,发霉,被所有人忘掉。
王予心蹲下来,捏着鼻子,在找些什么。
她在粉色的信封中摸索着,先是找到了熟悉的陶白的信封,后又仔细地找到一张学妹写的信,也许不止这些,有些没有写姓名的娟秀字体被一堆废物压在最底下。
王予心一个一个将他们拨开,陶白生动快乐的表情在她眼里浮现,她拿着信封,拉着她的手,穿过校园里一颗颗的柳树,飘飞的白色柳絮在空中快乐地跳舞,旁边他人的喧闹声被甩在身后,她诉说对他的喜欢。
王予心的眼眶变红,浸出湿润的泪水,她的手停在一盒五彩斑斓的糖果上面。时间过长,包着彩色的糖果已经融化,粘成一团。
那些糖果,陶白给她的糖果,一颗被她给了学妹,一盒留在这里烂掉,那一颗像一枚命中心脏的子弹,带着甜蜜的使命,让她找到了它,物归原主。
王予心不是特别感性的人,在对刘宇星讲道理扇巴掌时,是一副无所谓的强硬样子,面对这些礼物,她却感性地要命,似乎被触摸到心底的一面。
“你满意了吧!”背后,刘宇星开始说话。
他脚踩着这些“废物”,止住王予心的手:“捡我不要的垃圾,我同意了吗?你就捡。”
刘宇星脸庞的红色印记没有消除,他狐假虎威:“你,还有那什么陶白,别以为耍一些花招,我就看得上你们。”
“你们都听见了吗?”刘宇星像一颗即将爆炸的弹药,一点就燃,他环视一圈围观的女生,骄傲地抬起头,“我刘宇星,绝不会喜欢你,也不会喜欢你那什么陶白,树有树皮,人更要有脸皮。”
她将他们的自尊心踩在地下。
霍童大力推了刘宇星一把,他趔趄着,移开了脚。
“你是什么神经病,发什么疯,以为来三班的女生都是找你表白的吗?”
“我们来找你,可不是看上你了。”霍童的声音比刘宇星更高,气势压了他一头。
霍童望了王予心一眼,姑奶奶,为什么找刘宇星,她大抵还是不太明白?
王予心收到霍童的眼神暗示,站起来,“哎呦喂,大名鼎鼎的校草呐,你以为你喊得高,就有理吗,你把一个高一学妹的号码推给班里其他男生,没有经过她本人同意,然后那个男生正大光明地顶着你的名头和学妹谈恋爱,好一出调虎离山计啊。”
王予心一口气说完,“还有,你要不要脸,收这些东西,你有什么理由?仗着她们喜欢你就为所欲为。”
地上的小礼物塌了一下,微小的“嘎吱”一声如蛔虫似地钻进旁听者的肚子里。
“刚才不是口口声称这是垃圾吗?”王予心拿着袋子,将这些东西收拾了一下,“给我吧,反正在你眼里是垃圾。”
刘宇星脸色苍白如纸,承受着旁边的人目光的审视。
王予心红着眼,“你是什么校草,谁封的,你配不配。”
霍童重复:“对,你恶心,你不配。”
凝滞的空气微动,高三三班那群男生似乎是被吓住了,有点草木皆兵的恐怖感,依然站着不动。
霍童帮着王予心拿东西,气势汹汹地走出人群,这一仗,宣布了旧校草刘宇星的正式落幕,拉开了新校草的主场。
王予心一走出人群,注意力就落在傅司身上。他半边身子靠着走廊上的栏杆上,左手抱着篮球,眼神复杂,随着她走来,盯着她的目光不躲不闪。
王予心没有必要转头,她也直视着他,清晰地看见他嘴角新添的伤痕,她眉头不显地皱了一下。
两人都没有说话,自然而然地相继错开,表面上似乎是不认识。
回到高二教学楼下,霍童问:“这些东西,你拿着做什么?”
王予心惆怅:“当然是把他们一个一个还回去呀!”
“不是吧,姑奶奶,这要怎么做?”
王予心眼光深沉地睃了霍童一眼:“不要叫我姑奶奶了。”霍童什么时候养成这样一个习惯了。
“你不是姑奶奶,你是什么,你叫我来找麻烦,我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就跟着你了,只有姑奶奶才配我这架势。”
“叫我王予心,或叫我心妹。你不知道我名字吗?”王予心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准备上楼。
“呵,谁要和你傻闺蜜一样,叫同一个名字。”
“那,随你便吧。”
王予心要走,霍童拦住她说话:“唉,你闺蜜福气不小啊。”
尔后,她低头沉思。
“今天,你真不错。”霍童勉强挤出出一个皮肉不笑的脸,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夸法。
“谢谢,你也挺不错的。”王予心这句话说得无比自然,就像吃早饭一样熟悉。
霍童必须要承认,她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和魅力,仿佛是一个圆满的圆,什么也不缺,所以有无限向前滚动的勇气。
霍童将手放在王予心肩膀上,深呼吸:“你赢了,真的赢了。”她几天前探望冯海彦,他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