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自己换了朝服,决定进宫骂个人。
“传道授业,自己有道才叫传道。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却要求别人做到,给弟子树立不存在的榜样,用欺骗的方式规训弟子,就像是不牢靠的地基上搭建宫殿,一旦弟子发现自己被欺骗,越宏大的宫殿就会崩塌得越迅猛。”
“你劝谏太子不要用太子府库里本来就积存着的物品叫节省,你自己做得到吗?而且把能用的东西堆到不能用再扔掉,这叫节省?”
“你说太子不能反驳老师为他好的话叫尊师,听闻你曾经写过万字文章辩驳你老师所著书籍的错误?”
“你说当今陛下万千谏言无所不听,他今日才又偷吃了白糖糕,连忌嘴都做不到,他哪里算得上个完美明君?!”
李世民正听弟弟骂人听得开心,突然膝盖上中了一箭。
李玄霸继续面无表情地骂人:“陛下的老师乃是纵观历史也难得的贤才,高老师从不教导陛下写诗,宇文老师从不教导陛下纵横,薛老师从不教导陛下军略,长孙老师从不教导陛下儒经,虞老师更是坚称自己只教导过陛下书法。”
“你们都是当世大贤,陛下是让你们把自己已经践行的‘道’传授给太子,而不是让你们拿着所谓‘贤君’标准,去教导连自己都不确定的事,给太子树立虚假的榜样。”
“你们以为太子愚蠢吗?看到明显的谎言都拆不穿?当太子发现你们言行不一,当太子发现你们所谓的榜样根本不存在,太子心中会如何想?当一个相信师长的孩子发现自己被欺骗的时候,他还能继续听从别人的劝谏?”
“陛下也是,自己都做不到的事还让儿子做到,‘子不教父之过’,子乱教也是父亲的过错!”
李世民没好气道:“我就知道你叫我‘陛下’就是没好话。”
被骂得面红耳赤的众臣心一沉脸色也一沉,都不悦地盯着龙颜。
开小朝会呢!陛下你严肃点!
唉,正因为陛下就是这个样子,他们才希望小太子更加完美,不要和陛下学坏啊!
太子师们心里虽然服气,但看向晋王的眼神仍旧很是不满。
太子不满他们就去找晋王告状,他们以后还怎么教育太子?
“我如果不想让太子听从你们的教导,今日就会带着太子一同上朝了。”李玄霸看穿了他们所想,“我只是告诉太子,让太子好好整理自己想要辩驳你们的话,自己来与你们争论。”
太子师们若有所思。
李世民大笑:“太子如此行为类朕!”
太子师们再次脸色阴沉。
李玄霸恭敬道:“陛下对太子的教导,也类父亲。”
李世民笑不出来了。
太子师们虽然也被骂了,但见陛下都笑不出来了,嘴角没忍住上浮了一点。
罢了罢了,一直躲懒的晋王都被他们逼出来了,他们还能怎么办?把教导太子的主导权让给晋王便是。
说来这本来就该是晋王的职责,只是晋王自言多病推脱罢了。
事后,有人寻到李玄霸:“即使太子还是个孩子,他也是太子。”
李玄霸却言:“无论一个孩子是太子或者皇帝,他仍旧是个孩子,不会因为身份变化就从孩子变成成人。越是名贵的花种,培育就更应该小心翼翼。”
最终,李玄霸躲懒没成功,走马上任。
李世民被窦慧明揍了还嘴贱:“早这样不就行了?你明知道我做不好,这下让雏凤委屈了吧?”
这还是我的错了?!
李玄霸不敢置信,世间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李乾就更喜欢去吵醒小石头了。
看着李乾趴在床榻上把儿子咕噜咕噜滚来滚去,儿子仍旧呼呼大睡,李玄霸默默又翻了个白眼。
好熟悉的场景啊,都是二哥的错。
小石头终于醒了。他打了个哈欠,爬到李乾怀里发呆。
李乾也安静下来,抱着弟弟继续对李玄霸絮絮叨叨,抱怨自己对老师们的不满。
老师又如何,不满就是不满,小朋友们抱怨幼儿园和小学老师的时候还少了吗?就是前世李玄霸那样的好学生,在小学的时候也唱过“太阳当空照,我去炸学校”的歪歌。
李玄霸可没有李世民那样如临大敌,很认真地听完了李乾的抱怨,一会儿为李乾的老师们辩解,一会儿点头赞同李乾的吐槽。
李世民选的太子师自然不可能对李乾不好,只是这些太子师没把握好自己的位置,只把自己当谏臣,眼中的李乾只是“储君”,对待李乾的态度不是对待蒙童的态度。
在他们眼中,只是个六岁幼童的李乾离他们心目中的贤君差了十万八千里,自然嘴里没有一句好话,一个比一个劝谏激烈。
李乾懵懵的从被夸赞的好孩子变成了每日被责骂的坏孩子,心里难过迷茫可想而知。
二哥那个傻叉还在让李乾反省,反省你个大头鬼。
不过母亲怎么由着二哥乱来,不骂二哥一顿?
李玄霸待李乾重新建立“自己是好孩子”的自信心后,才问母亲的态度。
李乾道:“祖母说,让我今日不上课,来寻叔叔。”
李玄霸了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