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腾空升起, 到半空中又悉数消散。

宋祁于寡言少语站定，始终低着眼。

山头那边;昏沉与这里;光亮对比分明，将天地分成截然不同;两半，一边承载着落寞孤寂;阴灰, 一边举托起不停歇;热闹。她们只在寺庙里待了十几分钟, 上完香就离开, 后面还有等着;香客，蜿蜒;长队排到了大门口, 放眼望去看不见队伍;尽头。

年三十;晚上, 到处;光都是暖;, 热乎;。

寺庙外有出售特产;地方，也有随意支在路边;小摊, 卖各种乱七八糟;物件和小吃, 发光饰品、手工提灯、烟花棒、冰糖葫芦……甚至是充电宝。这儿和淮安镇有点相似，极具生活气息, 有着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遗留下来;淳朴和风俗，但经济发展却好很多，没那么偏远贫穷。

黎洛买了些纪念品，还有一些吃;。她塞了一支冰糖葫芦给宋祁于, 说：“应该没你们那边那么正宗, 试试。”

风景区卖;食物也就那样，只有卖相没有味道, 一口咬下去齁甜, 还挺粘牙。宋祁于倒不嫌弃这个, 说：“还行。”

“我小时候经常来这儿, 每年放假都会来这边住两个月, 当时这里还没开发成景点, 跟现在差别很大。”黎洛轻声道，倏尔讲起从前，“以前这里全是树林，寺庙也很破烂，上山;路是零几年才修;，很多人都是在山脚下做生意，没什么人上来。”

宋祁于嗯声，想了想：“我们那边;路是一零年后修;。”

“那时你也不大。”

“已经读小学了。”

黎洛笑笑：“还是很小。”

宋祁于看她，接道：“你那会儿还在国外。”

“零几年是在外国，13年就回来了。”

“不是很清楚。”

黎洛说：“本来有想过留在外面，后来还是没有。”

宋祁于问：“为什么？”

“从小就生活在这边，习惯了，不适应国外;氛围。”黎洛说，与她并肩而行，“那边其实更轻松一些，竞争压力相对小点，整体;风气也更开放，但少了点咱们国内;人情味，黎老师他们都不在，以后也不打算过去，我一个人待在那边没意思。”

没再吃冰糖葫芦了，实在是甜得腻味，吃不下去。宋祁于边走边安静听着，回道：“你在这边过得也很好。”

黎洛承认：“是不错，起码比大多数人强点。”

许是为了宽慰，或是应和黎洛，宋祁于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想什么，半晌才说：“国外也不一定就舒服，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留在那边也不是一直都会很好。”

黎洛同意这点，也是这个想法。可站在大人;角度，她还是委婉说：“是这样，不过如果有机会，可以到外面留学;话，尽量就去。国外;教育制度和我们;区别很大，去见识交流一下也挺好;，以后毕业了不一定有这么好;机会，也没那么多时间。”

听出黎洛话里;深意，宋祁于都明白，到到这儿却不继续了，似是听不懂。

黎洛又说：“我们国内;大学好多都有在和国外;名校合作，一般到了大二大三，你们就可以开始着手准备申请了，早一点;话，高考结束了就可以先去了解各所学校;政策，尽量争取到机会。”

宋祁于还是无话，仅仅颔首，对这个心无波澜。

看出她;无感，黎洛不过多说教，点到即止就行了。

转而聊起别;，岔开这个话题。

她俩没回去，到夜里十一点多了还在外面。

黎洛挺喜欢这个小地方，带着宋祁于逛了大半个山头。山上;温度低，好在她们出门前穿得厚，双方都披着厚实;大衣，迎着风吹也不会太冷。

取下围巾，黎洛又要给宋祁于系上，小声说：“把衣服合拢一点，晚上降温了。”

宋祁于拦着，抵住她;手：“没事，我不冷。”

黎洛坚持：“下次出来前多穿点，这边风大。”

拗不过她，宋祁于只得低头，方便黎洛动作。两人面对面，站得很近。

围巾上还留有黎洛;味道，淡淡;，不是之前那个香水了，又换了一种。宋祁于都没发现是哪个时候换;，现在才闻出来。黎洛;指尖是暖;，带着些许温热，宋祁于晃神片刻，等到对方退开了，又敛起心绪。

又再往前走，山上;路忽宽忽窄，路过一处池子边上，宋祁于主动扶了黎洛一把。黎洛踩在了凸起;石头上，一个趔趄差点摔了，险些扑她怀里。

“看路，小心点。”宋祁于牢牢抓着黎洛;胳膊，很用力，捏得黎洛都有点疼。

黎洛自己也吓了一跳，赶紧站稳，说：“你也注意点，这边灯太少了，很多地方都黑，视线比较差。”

这边;游客也渐渐少了，四下寂静。

出于安全考虑，她们按原路折返，慢慢往回走着。